一握的腳腕,右手前伸,輕啟薄唇。
“噴霧給我。”
郵輪
清冽的聲音傳入耳朵,齊沅感到眼前人微涼的指尖和自己腳踝處的面板貼在一起,竟然奇異地壓過了之前那陣噴霧帶來的酥麻痛感。
還挺舒服。
以至於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把腿移開,腳踝反倒無意識往謝臨手心靠。
於是他乖乖把噴霧遞過去。
謝臨接過噴霧,壓著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些,他左手託著齊沅的腳踝,沒使勁,右手食指在噴頭上輕按。
齊沅感到細細密密的涼意在面板蔓延。淨魂師界的醫學技術很先進,藥噴上去後不過十幾秒鐘,腫面肉眼可見地消下去一些。
“叩叩。”
敲門聲適時響起,冉瑭的聲音從門外清晰傳來。
“協會剛發來訊息讓我們去彙報這次的情況,你們收到訊息沒?”
不知為何,齊沅做賊心虛般被他的問話嚇了一跳,像只受驚的貓,腳踝不安分地動了一下,離開謝臨的掌心。
“嗯,我這就出來。”齊沅把褲管放下,脫下風衣遞過去,對謝臨低聲說了謝謝,朝門口走去。
謝臨接過風衣,左手緩緩收攏,指尖顫動間,他眸光閃爍了一下,站起身來不悅地看著房門,眉頭再次沉下去。
門被吱呀一聲開啟,冉瑭看到齊沅緊張兮兮地出現,視線在他浮上淺粉色的耳垂逗留了一會兒,好奇問道:“你們在裡面幹什麼?”
“沒什麼。”齊沅含糊地回答,腳尖在地上點了一下。
剛剛被謝臨握住的地方有點發燙。
“我們先回協會再說吧——”
這麼說著,他朝身後扭頭一看,卻發現小房間裡空無一人,謝臨已然不見了蹤影。
·
齊沅和冉瑭走到淨魂師協會大門口的時候,天色已暗。
劉東放在一樓大堂裡等著,看見兩人略顯疲憊的身影慢悠悠走進來,立刻迎上去,駝色的西裝被微凸的肚腩繃得很緊。
“冉瑭,你跟我來。”
冉瑭一怔:“齊沅不用去彙報?這次破魘他功勞最大。”
“謝臨比你們早到很久,大致情況他已經說過了。”劉東放推了推眼鏡,說道,“你就是去說一下最初你們剛入魘時的情況——放心,魘境已經破除,我們原則上不追究你們這次的私自行動。”
“小齊你得去一趟醫療部,三樓。”劉東放轉身拍拍齊沅的肩,“有人要見你。”
齊沅雖然有些疑惑,還是點了點頭。他已經入了編制,領導的話不能不聽,便老老實實和冉瑭道別,離開總部。
醫療部的三樓是做各種檢測的地方。齊沅一上去,還沒開口問話就被笑容甜美的護士領著,把各種五花八門的儀器測了個遍,光是血就被抽了三大管。隨後,護士把他安頓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讓他等“羅老”。
齊沅暈暈乎乎垂頭坐著。他本來就貧血,忽然的失血讓他手腳無力,額頭上沁出冷汗,身子一陣陣發軟,像是陷在棉花裡。
“聽說,這次的新人裡有個身體虛弱的廢物,現在我可算是見到了。”
他正難受著,一道滿是輕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齊沅抬眸,一個身穿深紅色休閒連帽衫和牛仔褲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前,棕色短髮鋼針般立著。
誰?
齊沅感到一陣茫然,他身上沒力氣,抬眼的時候有冷汗順著睫毛往下淌至眼眶,眼裡充盈著水光,讓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來人的五官。
“請問你是?”他緩緩開口,眨了眨眼仍然覺得視線不甚清晰,便掏出兜裡的手帕在眼角擦拭。
“哼,你還不配知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