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輕點。
“你們不要……先…出去……給我…回來……”
一道急促的男聲傳來,雖然語速很快卻能聽出音色的醇厚,像是高山流水,正常說話應該相當好聽,還有點耳熟。
齊沅眯起眼睛。
有點像稍微高一點的,謝臨的聲音。
這道聲音斷斷續續,剛聽清幾個字就被嘈雜的聲音蓋過去一陣,但僅有的幾句卻十分清晰,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女生驚慌的呼喊。
喊的是“潤則”。
喊聲過後,熟悉的男聲繼續傳來。
“我要……活著出去……你們……可以死……要做犧牲……”
齊沅放在沙發上的手指顫動了一下。
謝臨的父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原本我自然是不信的。”蔣黎苦笑一聲,“其實我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但是根據監測部門的情報,魘境在柏珩山爆發,又被魘主主動關閉了三十幾個小時,魘境也確實出現過再次開啟的能量波動,但是……沒有一個淨魂師從中出來過。”
“那之後的事情,想必我也不用多說。”蔣黎仰起脖子把第二杯果汁一飲而盡,“犧牲的六人之中,有四人都是大家族的順位後繼者。這件事雖然被緊急全面封鎖,還是在淨魂師界揚起軒然大波,謝家名譽一落千丈,直到幾年後,謝臨這個千年難遇的天才橫空出世,以不過十幾歲的年齡擊破數個高危魘境,才逐漸重振家族名望。”
“我能和你說的就是這麼多了。”蔣黎長嘆一口氣,“其實我認為,謝臨一定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些的。但你如今是他的隊友,我在影片裡看過你們的配合,你們是一對好搭檔,讓我想起當年的我和潤則……謝臨那臭小子,自從父親出事後就性格大變,成天苦著一張臉,我看了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他鄭重地看向齊沅,認真道:“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也是希望你能多瞭解他一些。他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父親出事後又一直昏迷到現在……他一個人,應該也挺孤獨的。”
孤獨……嗎。
齊沅撫上胸口,胸腔裡心臟跳動的酸澀而緩慢。
原來謝臨和自己一樣,也是孤獨的嗎。
·
別過蔣黎已經是晚上六點,齊沅換下西裝,穿上一身休閒服,被冉瑭叫出宿舍上了車。
小啾啾興高采烈地拉著他說要去擼串兒。
“這是最後一天假期的最後一個晚上,齊沅!”冉瑭拉著他的胳膊往小巷子裡走,“我求了我父母半天他倆才鬆口,同意我晚上不回家族裡,可惜陸準哥和宋以辭哥他們好像都有別的事,不能來。不過我喊到了劉聖羽哥,嚴溯哥和曹典,咱們一起放肆吃一頓!”
齊沅拗不過他,被一路拖著走進一家街角露天小店。美食確實是讓人放鬆的東西,幾個男生圍在一起,看著燒烤架上的肉串兒由紅白相間逐漸顏色轉深,直至肉的邊緣被烤出一層泛著油光的焦黃,撒上調味料,即使是不太能吃的齊沅也在眾人的慫恿下幹掉好幾串烤肉,吃得不亦樂乎。
就在齊沅放下不知道忽然發出滴滴聲。
手環的虛擬屏自動彈出的瞬間,他猛地感到一陣近在咫尺的涼意,臉上閒適的表情收起,直起身子警惕地看向四周,那股邪氣依舊若有若無地繚繞。
“怎麼了?”冉瑭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拿著半杯啤酒發問。
齊沅沒回答,低頭看了一眼螢幕上的資訊,s級魘境的爆發近在咫尺,螢幕上的點位卻在不斷跳躍,似乎是圍繞著他不停轉移著位置。
他抬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冉瑭和劉聖羽,雖說高階以下的淨魂師不會收到s級魘境有關的通知,但以他們的實力,完全沒感受到魘境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