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調查。”齊沅在他說話的間隙走至他身邊,目光落在公告欄上被雨水沾溼的紙張,“但有一點你應該搞錯了。”
“什麼?”
“我們並非沒有入魘。”齊沅伸手將沾滿水痕,殘破不堪的軟紙儘可能展開,示意陸準看向上面模糊的字。
“這玩意之前我看過,就最前面四個字看得清,沒什麼用……等等。”陸準順著身邊人白皙纖細的指尖看向那行字,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後,後面的字為什麼能看見了?”
“歡迎來到……柏珩山度假酒店。”
齊沅沉聲把那句話讀出,手指在紙張角落裡的箭頭處點了點,“按照這個告示的指引,酒店就在山中。”
“你的意思是我們已經在魘境裡了?那為什麼我們還在車站?”陸準臉上現出明顯的困惑。
“蔣黎剛才提到,自我們踏入這座山,便早已步入他的魘。恐怕他的魘境比我們想的要強得多。”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為什麼我感覺聽了和沒聽一樣。”
“這也只是我的推測——蔣黎就沒想過躲藏。早在我們到來之前,他就把魘境展開,守株待兔……圍繞這座柏珩山。”齊沅一邊解釋一邊朝站臺和山體的交界處走去,陸準見狀趕忙跟上。
“你是說,覆蓋一整座山的魘?”
“很有可能是這樣。在我們進入站臺後,他把魘收縮到站臺處,然後激發,我們就會被拉入他的魘境,無法抵抗。我們現在所在的車站和剛才並不是同一個,那張公告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蔣黎魘境裡的事物嗎……難以置信。”陸準伸手拉過被暴雨打彎的樹枝,扯下一片樹葉,不少雨滴濺射到兩人身上,帶來一陣潮溼的涼意,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理應沁人心脾,卻並未緩解兩名淨魂師此刻心中的緊張。
“嗯。我們現在無從得知為什麼蔣黎的魘就是柏珩山的形態,也不能確定其他人都去了哪裡,但我想公告上所說的那個度假酒店應該是整個魘的核心,值得調查。”
“行,我信你。”
兩人對話間,正巧走完站臺延伸至山路的最後一級臺階,踏上柏珩山潮溼柔軟的泥土地。齊沅下意識回頭望去,硃紅色的站臺竟在他們離站後瞬間消失不見,只剩零星的樹木在淅瀝的小雨中靜默著。
陸準也很快察覺這一異變,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那詭異消失的站臺,並肩沿著山路往上走,周遭一片寂寥,只有樹葉被雨滴拍打發出交疊的嘩啦聲和他們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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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那個什麼度假酒店嗎?”冉瑭抬眼望向在雨中佇立的建築,它整體是四方形,樓層不高,窗戶也不多,一樓有一截向外延伸的迎賓連廊,在逐漸暗下的天色中,牆柱顯出棕紅色。
要說不對勁,其實它和普通酒店的構造並無太大不同,只是這樣荒涼又下著綿綿細雨的山區夜晚,一座深山中聳立的酒店難免令人產生不詳的預感。
後方的樹林中忽然吹過一陣涼風,帶出幾聲烏鴉的啼鳴。冉瑭肩膀瑟縮了兩下,尋求庇護似的下意識往身旁的人靠近,又小心翼翼看了看那人的臉色,發現他並無不悅,鬆了一口氣。
然而小啾啾那吐出的一口濁氣尚未完全散去,身邊的人卻忽然一言不發地邁開長腿朝建築物一樓正中那扇緊閉的雙開門走去。
冉瑭停在原地,有幾秒鐘的遲疑,身後的樹枝卻忽然沙沙響動起來,警鈴似的,小辮子上的水珠也恰好落在後頸,驚得他原地跳起半米,無暇再顧及褲腳被濺到的泥水,快走幾步,亦步亦趨地跟在那人身後。
“不過這明明是招待人的酒店,關著大門是什麼意思……連個迎賓的人都沒有。”離酒店大門距離不過半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