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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遲來的雨淋溼她了無生機的身體,澆滅的卻是他的靈魂。
戰爭
靈魂在魘境中的消散總是先於肉/體。
淨魂師們站在山崖邊,靜靜目送李初晴的靈魂逐漸向著天空彼端消散。
“她最後是笑著離開的。”冉瑭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雖然不是個完美結局,但是看到她是笑著離開的,我竟然覺得有點欣慰。”
“誰不是呢。”上官狄嘆了口氣,看向站在懸崖邊緣的蔣黎:“但是那傢伙的罪孽依舊深重,盯緊點,回到現實後,別讓他找到機會逃走,或是更加乾脆的,自殺。”
“他曾經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他必須為自己所做的那些罪大惡極的事情付出代價。”宋以辭贊同道:“不能讓他逃脫應有的制裁。”
齊沅的視線也落在那肩寬背闊的英俊男人身上,魘境中的一草一木都在坍塌,他的背影看上去卻多了幾分如釋重負的味道。
他當然不能溜走,齊沅想。
雖然這個魘境成功被破解,但自己仍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獵魂者為什麼要侍奉“那位大人”,也就是災厄之主?
他們的復活計劃什麼時候執行?
那些被掠走的靈魂在什麼地方?
還有,在蔣黎之前,他從自姚金希的魘境中窺見的那段,謝臨將意識模糊的他抱在懷裡的場景……他總覺得與災厄之主脫不了干係。
如此的問題一環扣一環,齊沅隱約覺得就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似乎每往前走一步就越接近真相,卻始終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所束縛,不能踏出向前的那一步。
遺憾的是,目前來看,蔣黎似乎沒有打算把這一切輕易告訴他,主動提出釋放被掠奪的靈魂好像就是他身為披著淨魂師皮的獵魂者最後的仁慈。
但沒關係,等他被總部關押,再去打著探察的名義問個明白也不遲。
“齊沅……”魘境的崩裂還在持續,天空出現不少裂痕,蔣黎卻忽然扭頭,朝齊沅看過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果然還是得說,謝——”
蔣黎沒能說完那句感謝。
他先是愣怔了一秒,嘴唇微張,保持著“謝”的嘴形,垂眸朝自己的胸口看過去,然後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裡,一隻枯瘦的紫色手掌從後方穿透了他的左胸,帶出了他還在跳動的心臟,黏膩的,滾燙的血從他胸口噴濺到地上。
而他的後方就是空無一物的懸崖,並沒有任何人。
“魘境被打碎了不丟人,我本來不至於親手殺死你。”
低啞陰沉的聲音傳來,那紫紅色的手掌玩味地捏了捏手裡那顆紅粉相見的肉團,像是在捏一塊豆腐。
“但你怎麼能自作主張地說要放走那些靈魂呢,嗯?”
那乾枯的手掌猛地握緊,蔣黎臉上閃過最後一絲絕望的神情,眼睜睜看著自己仍在跳動的心臟被捏得鼓脹成一顆小圓球,然後啪的一聲,徹底炸開。
“知錯了吧?”
血肉飛濺中,蔣黎沒來得及再說一個字。
他沾滿鮮血的嘴唇快速扇動了幾下,眼神黯淡下去,高大的身軀以一個僵硬的姿勢仰倒,墜下懸崖。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瞪著眼睛愣在原地,唯有齊沅和謝臨反應過來,不約而同揚手放出一冰一火兩道臨時附魔而成的靈力波,朝那隻捏爆了蔣黎的心臟,卻並沒有沾上一滴血的紫色手臂強襲而去。
“啊,我們又見面了。”
那截手臂陰沉的語調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它捻起食指和大拇指打了個響指,兩道攻擊竟然在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