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江司卻之前為了給林恪準確傳達訊息,發過一次語音,估計林恪那會就聽出來了。
不僅如此,江司卻想起前幾天林恪突如其來的注視,以及被瞪回去之後也只是若無其事的轉開眼珠。
還有那個異常熟悉的被撤回去的謝字。
最近江悟異化、訓練、交尾期和婚禮,大大小小的事情擠壓在一起,讓他幾乎忽視了這個小插曲。
真是沒想到……
林恪大概是沒有社交笑容這種東西存在,強行扯出的笑意有些詭異勉強。
“下次……”江司卻磕磕巴巴道,“下次需要翻譯直接發給我就可以,不用下單了。”
林恪緊繃的神經緩和了一些,肉眼可見的垮下了嘴角,恢復成最正常的模樣。
他點了點頭,肩上的遊隼跟著點了點頭。
江司卻舒了口氣,也跟著點了點頭。
婚禮結束已經到了下午,廳內人群散去,只剩下熟悉的人。
司珩正在和江崇說話,交談間隱約能看到江崇按了按眼角,是一個企圖把眼淚憋回去的動作。
不用過去,江司卻就猜到他們應該是在說關於江悟的事情。
江司卻想了想,還是去了母親那邊。
母親和姐姐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只用眼神交流。
對於母親和姐姐,江司卻只有骨子裡的親和感,因為從小不在身邊長大,他其實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司清很明顯是被當做下一任王來培養的,她的一舉一動都利落乾脆。
江司卻剛一靠近,還沒來得及開口,手腕便感受到一絲冰涼。
他下意識戒備抬手,入眼卻是一條碎金色手環,裹挾著精神力,沒幾秒便隱入皮肉。
“這是我和母親送你的賀禮。”司清說,“裡面有我和母親的精神力結晶,如果遇到危險,可以和你自身精神力融合,達到最大限度的突破。”
“當然,希望你永遠也用不到。”
司清難得說這麼多話,說完便又恢復了一言不發的狀態。
江司卻感受著手腕還殘留的那一抹涼意,透著金色的棕瞳被水汽沾染。
司清快速抬手,“憋回去。”
江司卻:“哦。”
母親一直沒說話,在江司卻抬頭瘋狂眨眼,試圖眨乾眼淚的時候,她抬手摸了摸江司卻的頭髮,低聲呢喃了一句鮫人語。
“願你平安幸福。”
語罷,她收回手,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和賀家兩兄弟核實工作詳情的謝決身上,“你的伴侶,不過來嗎?”
江司卻愕然抬眼,“母親,原來您會說人話。”
周遭突然安靜,江司卻汗流浹背。
他也沒喝酒啊,怎麼就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江司卻連忙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居然十幾年不上岸還會說人話。”
“嗯……”
司清出聲打斷,“行了,把你伴侶叫過來,我們準備走了。”
江司卻連忙應聲,快步過去將謝決抓過來均攤戰火。
謝決之前準備了禮物,他剛才在核對安全保護工作時,順便去了趟廳外,從儲物櫃裡拿了過來。
盒子都比較小巧精緻,謝決沒買什麼特別獵奇的首飾,只是按照江司卻的習慣,買了亮閃閃的天然飾品。
司清接過道謝。
江司卻母親再次抬手,覆上謝決的額頭。
“願你平安幸福。”
還是剛才那句,江司卻眼淚又有些想要自由,叫囂著準備奪眶而出。
王的祝福是整個海域最有可能成真的東西,每次祈願都在燃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