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白紙,被摺痕劃分成四個區域。
每個區域都臨摹了相應的線條。
有連續的、有不連續的。
根據汪淼的推斷,任有苗被壓住,在手不能發揮全部功能的時候,他所描繪的線條,應該是不可連續的。
“這裡。”範世諳點紙左上角的編號,“我們也做了分割槽處理。”
“我們三個,描下來已經用了全部的藝術細胞。”他也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汪淼含笑接過遞來的三十多張描有線條的紙,“交給我吧。”
井蓋連同紙,一起被搬到了臺上。
看汪淼已經投入到線條中。
範世諳拍拍手,“今天時間短,任務重。”
“羅莉,你把昨天從任有富那得的資訊匯總一下,在網上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史泰,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協助羅莉。”
“動起來,動起來。”他拍拍手,等兩個手下也投入工作後,他才坐回去,重新梳理檔案。
......
汪淼蹙眉將所有的紙排列組合完成後,退了一步。
直徑大概80cm的井蓋上,居然有超過1000多處痕跡。
左下角畫了個小貓,筆觸稚嫩,出自孩子之手。
汪淼手持紅筆,畫了個叉。
類似的痕跡在井蓋上,足足有十幾處。
看得出來,這個井蓋很受周圍孩子的歡迎。
汪淼腦中浮現孩子在那一片空地,嬉笑打鬧的場景,含笑在每一個稚嫩的畫上,打上了叉叉。
去除了這些印記,整個畫面顯得凌亂不堪。
一時間根本無從著手。
汪淼搬了把凳子,坐在這一舞臺的紙前,閉上眼,開始回憶任有苗的生平。
初中輟學開始闖蕩社會。
這樣的年紀,沒有聰明的頭腦和對自己的狠勁,根本不可能還有餘錢寄回家。
在他闖社會的時候,一個契機,入了殺手組織。
搏鬥、廝殺,在人吃人的環境裡,掙出一條命,並且做出了口碑。
心性肯定是異常堅韌的。
內心裡唯一的柔軟,他留給了任有富,那個在這個世界上,跟他有血脈聯絡的人。
汪淼再睜開眼,眼中沒了清冷,而是堅毅中帶著陰兀。
他順勢躺在了井蓋附近,調整到任有苗死前的位置。
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組織說要殺了我就殺,憑什麼?
紅筆朝壓著他的‘人’刺過去,卻被輕易攔住。
瘦弱的身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你們想我死,那我不會讓你們好過。
拼了我這條命,拉下一頭巨獸,也值了。
拼命掙扎間,右手被膝蓋死死壓住。
差一點了,拆信刀離井蓋只差一點。
偏頭看到了井蓋,笑剛浮現。
脖子上一陣劇痛。
“嗬...”鮮甜的血液,瞬間充斥了整個喉嚨和鼻腔。
甚至還能聞到血裡的鐵鏽味。
這就是死亡吧?
分神只想了那麼一會,身上壓力驟降。
右手終於活動如常,可卻慢慢失了力氣。
那人站在面前,擋住了所有的光。
他牽起一抹嘲笑,笑一隻螻蟻的不自量力。
握拆信刀的手,再怎麼緊,現在卻只能在井蓋上徒勞掙扎。
黑,一切變得好黑,血是要流完了嗎?真冷啊!
“汪淼!”
一個聲音穿過厚厚黑霧,越來越清晰,“汪淼,汪淼,你怎麼了?汪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