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舟胥的清醒對凌薏與溫氏而言,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凌薏讓穀雨暗中去通知孃親與景元。
沒一會,溫月就先到了院子裡。
溫月眼眶紅紅的,她上下打量著凌舟胥,喃喃自語說了許多話,全程凌舟胥都溫聲回應著。
凌舟胥始終溫聲回應著:“娘,這些年辛苦您了。”
溫月抱著凌舟胥便哭出了聲。
溫月吩咐切莫聲張,兒子院中的下人全是溫月的人。
此事不可透露一點風聲。
凌舟胥不能久站,如今還是坐著的時間偏多。
凌舟胥目光定定看著母親與妹妹,這些年神智雖如幼童,但清楚記得府上發生過的事,如今以成人的角度來看,深知二人這些年來受的苦。
凌舟胥忍下眼中情緒,心中有千言萬語,但不知如何開口,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凌舟胥抿緊了發白的嘴唇。
凌薏有些擔憂:“哥哥……”
凌舟胥眸光復又溫潤,隱下眼中戾氣。
他溫聲道:“娘,薏兒,是我不好,是我回來晚了。”
溫月搖頭,“不晚,任何時候都不晚。”
凌薏鼻尖一酸,紅彤彤的眼眶又要落淚,她立即轉過身,就見景元來了。
上午景元才來扎過針,沒想到夜裡就恢復了,這段時日的治療比景元原本預想地還要更見效。
景元給凌舟胥把了下脈,連景元自己都沒想到凌舟胥竟恢復地這麼快,他點了點頭道:“三公子如今肝鬱已久,需得靜心調養,萬萬不可操持過勞,待火毒清除,再養陰生津。”
這些診脈話術,凌薏與溫月都一知半解。
現下最重要的是,讓凌舟胥靜心養好身體。
凌薏圍著凌舟胥不停轉來轉去,擔心哥哥渴了,餓了,但凡凌舟胥表現有一點不舒服,凌薏隨時都會把景元抓回來常駐的打算。
凌舟胥哭笑不得,“薏兒,你休息一會。”
凌薏搖頭,她打心底裡非常開心,這有她自己的,也有這具身體原本的、下意識的反應情緒。
溫月看著兄妹倆,轉過身抹了抹眼角,如今打擾到凌舟胥休息,溫月抓著凌薏走了。
望著母親和妹妹的背影,凌舟胥面上的笑意淡了,他腦中閃過許多這些年發生的事。
為今印象最清楚的,便是他的祖母,意欲縱火燒死他。
今日一早,母親旁敲側擊問凌舟胥那日小佛堂的事,那時他只隱約記得一些細節,但並不完整。
而今,那些事全數倒映在腦中,凌舟胥嘴角泛著苦笑。
他的祖母,存了殺他的心。
……
凌薏現下心裡激動,但在外面,她沒有表露出來,跟在母親身邊時,嘴角不停上揚,怎麼都壓不下。
溫月心中也難掩激動,她沒忍住給了女兒一個板栗敲頭。
凌薏委屈,眉眼生動。
“娘!”
溫月笑了下,滿目慈愛:“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去看你哥哥。”
凌薏嗯聲,又沒忍住問了句:“孃親,現在還要去看望凌大人?”
溫月點了點頭,“他到底還是你們兄妹倆的父親。”
“回去吧,娘先送你回去。”
凌薏搖頭:“穀雨還在呢,娘你先去忙吧。”
與溫氏分開後,凌薏腳步輕快回了藤英苑。
又是同之前一樣的氣氛。
凌薏剛一到門口,穀雨就預備衝進去,凌薏喝令:“停。”
穀雨一臉疑惑:“小姐?”
一道高大身影從屋內出來,穀雨頓時瞪大了眼。
凌薏沒忍住瞪了眼謝肇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