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肇厭伸出手。
那是右手。
是抓過了蛇的右手。
溫薏目光意思十分明顯。
謝肇厭眼中無奈,用左手把人拉了起來。
“走,出去了我給你報仇。”
溫薏起身,站在謝肇厭左側,她被這話逗得發笑。
“報仇?恐怕難了。”
謝肇厭殺了明安帝?
弒君,篡位?
溫薏冷笑一聲。
謝肇厭垂眸掃了她一眼,眼眸漸深。
二人沿著小溪走了一小段路,前方視野驟然開闊起來。
底下就是河谷,對面就是那礦山,隱約還能聽到鐵器敲打聲。
溫薏手臂抵了抵謝肇厭,朝山間一處隱蔽位置抬了抬下巴。
那處有塊大石,附近草叢茂盛,正好就能看清楚底下的地勢。
謝肇厭掐著溫薏的腰,腳尖借力一躍,二人就貓著身子躲到了那大石後。
這個位置視野極為開闊。
能清楚瞧見乾枯的河谷,有許多曠工從對面礦山背下巨大的礦石,穿過河谷來到他二人這邊山山腳的方向。
若是走得慢了,那帶頭的官兵直接抽鞭子或者燙人。
河谷兩岸有駐守的官兵,個個身上都穿著鎧甲,握著大刀。
這些曠工恐怕都想不到辛辛苦苦挖出來的礦打成的鐵器都是去私賣犯罪的。
二人就在那守了將近一個時辰,突然,身後傳來動靜。
只見一打扮與方才那四人差不多的男子從小溪邊走了出來,來人面型消瘦,眼似三角,一臉猥瑣,單從面相上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溫薏微眯著眼。
就在謝肇厭聞聲的剎那,一枚暗器就從他手裡飛出去。
那人迅速倒在了地上。
他胸口冒著血,還在不停抽搐,他還沒死透,用最後力道取出袖中的哨子時,又一枚暗器直接射進了他咽喉裡。
這回才徹底閉了眼。
謝肇厭過去將人拖了過來,藏到了草叢深處。
溫薏還躲在石頭後,就在這時,底下那波官兵換班了。
溫薏數著人數。
每次大約換五十人左右。
如今臨近傍晚,溫薏算著時間,每日差不多是換三班。
每次換五十人,一日至少得一百五十人,這還只是守在外面的,山裡面還有看護兵器的、負責運輸的、盯著挖礦的……
保守估計這裡面總共的軍士都有三四千人左右。
溫薏眼中嗤笑,曹家人這是想要佔地成王了。
謝肇厭將那人搬過去藏著,可沒曾想,那藏屍的地方泥土陡然鬆動,謝肇厭立即將那屍體摁下,拖到另一處。
嘩的一聲——
溫薏立即轉過身,那屍體被謝肇厭丟到了她身後。
連著那處石塊,一起都鬆動滑了下去。
前段時日揚州城多雨,這裡又是山上,地形潮溼陰暗,處處青苔,也是密林裡會滋生出許多蛇的原因。
那滑下的石頭黃土順著山坡滾落,有些都掉落在了河谷。
底下的軍士注意到異常,三三兩兩朝上面看了過來。
溫薏口型:走。
謝肇厭點頭。
他眼眸微眯,單臂抓著那具屍體,讓溫薏起身,恢復了石塊後的痕跡,然後一手提屍,一手抓著溫薏的腰,離開原地。
回到小溪邊。
溫薏才放鬆下來,大口喘氣。
溫薏:“咱們找個地方把他藏了。”
謝肇厭垂眸看她:“怕不怕?”
溫薏都是下過地獄的人了,一具屍體而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