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進了七月,到了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
午後清絮將沈凝酥吃不下的糕點撤了下來,找到正在院子陰涼處玩螞蚱的那群猴崽子:“給。”
“謝謝清絮姐姐。”
他們手也不洗,囫圇在衣裳上擦了擦,就伸手一人一塊地將糕點瓜分乾淨。
“就知道你們喜歡吃,也不知道小主是不是也因此故意不吃留著給你們。”
“嘿嘿,小主疼我們,清絮姐姐也疼我們。”福寶笑眯眯地道。
“就你嘴甜,嬉皮笑臉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清絮嘴上雖數落著,看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其實心裡也跟著開心起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夜裡總是有各種動物聲響吵得人睡不著覺,方才小主還同我抱怨昨晚聽了一整夜的蛙聲,一會兒你們去找找看,別讓它們再擾了小主的清夢。”
“我怎麼一點兒也沒聽見?”福寶問。
另一個小太監插嘴答:“就你?你睡得跟死豬似的,能聽見才奇了怪。”
“就是就是。”另一人附和。
“咱們這兒離弦月池近,蛙這種東西又喜歡潮溼,應該就是從弦月池那邊傳出來的吧?”
“一會兒咱們去找找看。”
“背個背籮裝蛙,晚上可以烤著吃。”
“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能打到幾隻鳥。”
“能撈著魚也不錯。”
聽著他們越講越起勁,清絮急忙打斷:“吃吃吃,就知道吃,宮中可不允許隨便打鳥狩獵,萬一你們那彈弓不長眼睛砸到了哪位主子娘娘,脖子上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就是,尤其是小心別砸到希妃,不然她得將咱們生吞活剝了。”福寶調侃。
餘下兩個小太監聞言也笑了。
這搞得清絮忍不住八卦:“怎麼了?難道你們也聽說了什麼?”
“希妃娘娘自從被關了禁閉脾氣是越來越差,對下人非打即罵,好幾個宮女還被她打哭了,天天眼睛腫得跟兩個核桃似的當差,這事兒凡是宮裡的丫鬟太監就沒人不知道,尤其是內務府那些才剛空閒下來的奴僕,最擔憂的就是被指去蘭若宮。”
“還好咱們沈小主脾氣不算大,從來不欺負下人。”
“嗯。”
“你們啊——知道自己有福就好,行了,吃完快去捉蛙去吧!走在池邊留神腳下,別不小心掉了進去。”
“是。”
不一會兒,三人果真帶好了工具出門,到了弦月池皆默契地噤聲,貓著腰豎著耳朵辨別聲音自何處響起。
“那邊那三人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
洪廣聞言順著梵昭所指的方向看去,笑眯眯道:“回皇上,應該是在捉夏蟲,要不奴婢去問問看?”
“不必了。”梵昭抬手輕輕一揮,步輦又接著往前。
到了朝雲宮門口,只見院門半開,院子裡靜悄悄的。
院中唯有嶽嬤嬤在曬紅棗幹:“參見皇上。”
“免禮,酥酥呢?”
“回皇上,沈小主正在寢殿午憩。”
“哦!”他聲音小了幾分,“她近來身子如何?可養好了?”
“沈小主身子已無大礙,只是滋補是長遠之事,凡事還得貴在堅持。”
“你既是皇額娘派來的人,朕自然放心,不過日後你還得小心防著些,朕不想再看到諸如紅花之事。”
“老奴明白。”
這時,在自己屋內繡花的葉嵐聽到了院裡噓噓咻咻的說話聲,到院中一看原來是皇上來了,急忙去小廚房端了一壺涼茶放在樹蔭下的石桌上。
梵昭這才坐過去一邊享受著洪廣的扇風,一邊品茗:“嗯!味道不錯,這是什麼茶?”
“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