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剛得知訊息的方嫣匆匆往朝雲宮趕來,連妝面也未來得及畫。
“瞧瞧你急的,這般模樣便來了。”沈凝酥笑她。
“齊姐姐有事如何能讓人不著急。”
“妹妹莫慌,我昨兒想了一夜,如今形勢,皇上與齊姐姐都各自冷靜冷靜倒也不失為良策。”
“那姐姐的意思是?”
“皇上不是已命人接著查石鶴之死嗎?我今早才派人將訊息遞迴府,想來不久便可得知具體情況了。”
“自古帝王多疑心,若怨倒也怨不得皇上,只是那洛妃不是省油的燈,我怕她趁機加害於齊姐姐和她腹中孩兒。”
“我已派人去打探過了,侍衛將聽竹館圍得如鐵桶一般,那些人都是皇上派過去的,行事妥帖得很,如今齊姐姐院子倒比平日還要安全些。”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方嫣鬆了一口氣,“說起來那小太監之事,姐姐後來未查得進展了嗎?”
見沈凝酥搖搖頭,方嫣又道:“說來也是巧,那金大夫的藥我嫂嫂吃了倒覺著比旁的方子有用些,求子心切,才回峒江沒幾日又折返京中,如今正租住在富商家一處宅院裡。”
“嫂嫂、母親去金氏醫館去得多了,故而與金氏家僕周娘子相熟了起來,常常與之閒談幾句,一日不知怎的提起了個俊朗男子,說是俠客裝扮,看上去神神秘秘,一來便問金大夫有沒有求子嗣的藥,金大夫說這得見了婦人,依著婦人身體情況才能開方子,那男子又說他妻子在家中,離京甚遠,後又說自己近年來冷淡了她,想尋個圓房的猛藥,最好是男子服用,不忍傷他妻子的身。”
“金大夫見他古怪,先是求子後又是求春藥,看他衣著不像是尋常百姓,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又不見他帶了婦人來,恐他拿著這些東西去作亂害人,於是攆走了他。”
“我左思右想,總覺著話裡的描述很像當日我在醫館側門見著的那人。”
沈凝酥聞言很是訝異,沉默半晌方理清楚頭緒:“那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母親與嫂嫂自定居在京中後,不時會與我有書信往來,她們只當是件稀奇古怪的笑話寫在信中,這豈不是巧了嘛!”
“前陣子是齊姐姐掌管後宮,咱們的信件暫且還安全些,如今後宮正亂,妹妹你若是放心,便將你家嫂嫂和母親所居地址告訴我,我派人傳話出去,知會她們一聲再也不要在信中提及此事了。”
“好,多謝姐姐思慮周全。”
……
嘉德宮長廊下,梵雲川大步流星的往書房走。
“皇兄呢?”
“參見十九王,皇上正在裡頭看書。”
“我有要事稟告,勞煩公公通傳。”
不等孫九順回答,殿內已傳來聲音:“朕已聽見了,讓他進來吧!”
故而孫九順笑逐顏開道:“王爺,請。”
“看你這身打扮是連王府也未曾回去?”
“皇兄的事天大地大,臣弟哪敢有一刻鐘耽擱。”
“油嘴滑舌。”梵昭笑了,隨手將書桌抽屜裡的東西取出來丟給他,“朕新得的羊脂玉毛筆,拿去哄你那些望春樓的姑娘們開心吧!”
梵雲川利落接過,毫不客氣地將毛筆往懷裡一揣:“皇兄淨會取笑我,那望春樓我已有多少時日沒去了。”
“講這屁話,你看你皇兄是個眼聾耳瞎的?也能信你?”
“說起來我此去替皇兄辦事,路上還收了個身世可憐的女子,如今正是與她蜜裡調油,還得感激皇兄一番,若不是君命,我與那寶貝女子便不得相遇了。”
“嘖嘖嘖,悠著點吧!保重身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