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祝桃雨站起來準備行禮。
“不必了,華音如何?”
“兩個時辰前喝了藥,哭了好一陣兒,這才終於睡安穩了,太醫說連續服藥幾日,無大礙。”
“嗯,太醫既然都如此說,你也放寬些心。”
“那藥苦得連妾身都喝不下,華音才這麼小,看著她小臉通紅,還被藥給嗆到,我心裡真是自責極了。”
說罷,祝桃雨抬手抹抹眼角的淚。
梵昭才注意到她臉上妝已花,鬢角處大約是流汗太多,有脂粉斑駁之痕。
她如今的樣子倒是令梵昭心頭一軟,仿若昔日那個脾氣溫溫軟軟、善良嫻靜的阿桃又回來了。
於是一手搭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揉捏著她的耳垂:“華兒已睡,這兒交給奶嬤嬤們伺候就行,你瞧瞧你累得妝都花了,先去舒舒服服洗個澡,咱兩也歇息吧?”
“好。”
寢殿內,梵昭正在看書,祝桃雨沐浴更衣完,素著一張小臉進來。
她討好地坐在床沿邊,往梵昭肚子一靠:“皇上可許久沒來臣妾這兒了,看來是不思念我們母女二人。”
“怎會不思念,若朕不思念前陣兒還眼巴巴往蘭若宮送來這麼多東西?”
提起這個祝桃雨便氣,前些日子是華音生辰,滿一週歲按理來說本應大辦,可自打入夏過來,華兒身體總三天兩頭出些小毛病。
因此她託了自己母親祝劉氏特意回了趟老家,找那個算卦很準的周瘸子算了算,人說華兒生來富貴,幼時常有些小疼小病是為了抵住水滿則溢,年幼時需得事事節儉,只當個尋常人家的家生僕童養著是最好不過。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祝桃雨哪兒捨得華兒受罪,一應照料皆如往常般精細,忍痛回稟了皇上不為華兒辦週歲宴已是最大妥協。
“朕前些日子命工匠特意打的吉祥如意鎖你沒給華兒戴?”
“華兒年歲還小,皇上賞賜的那些金銀珠寶對她來說太貴重,小孩子只知吃飽穿暖,哪兒懂得欣賞什麼金銀玉器之美,待她再長大些給她戴也不遲。”
“嗯。”梵昭點點頭,撫摸著祝桃雨的秀髮,“先前你懷胎十月脾氣漸長,如今倒是穩妥多了。”
“女子有孕自然情緒多變些,何況那時皇上剛得了幾位新入宮的美人兒,妾身只怕自己年老色衰不得皇上寵愛。”
“朕從不是見色忘義之徒,你我青梅竹馬的情誼又豈是他人可比擬。”
“那……那璃昭儀呢?”
祝桃雨雖近些日子深居宮院不常走動,可前陣兒花月吟接連侍寢的訊息她卻知曉。
“朕……也很喜歡她。”
女子聽得這話,垂眸,燭火照耀睫毛在她眼底形成一片陰影,她忽想起前陣兒母親同自己說的話:指望男子專情,不若指望葡萄藤上可結出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