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文竹苑。
梁氏雙手互相攥在一起,萬分忐忑不安地來到院外。
她之所以一直裝暈,就是不想那麼快面對林布清。
可現今,她那日不知怎麼被蕭蕭“扎”醒,撞破她清醒過來的事。孽障又轉頭跑來跟老爺說她已經醒了。
要是她再裝昏迷,可就太蠢了。
早見晚見,這一關都是要過的。
梁氏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這才攥拳鼓起勇氣,讓人進去通報一聲,而後跟著下人進了文竹苑。
“老爺!老爺你如今可算是醒過來了啊!”
梁氏嘴裡擔憂的唱和著,一臉焦急地撲了進去。
林布清正依靠在床上,端著茶盞喝茶。
看到梁氏就想起她瞞著他做下的那些事,差點害死他。
林布清頓時臉色黑沉,滿目惱怒,手中茶盞衝著梁氏就砸了過去。
“我三天前就醒了!你現在跑來假裝擔憂,是怕我好得太快吧?!!”
茶盞擦著梁氏的腦袋,哐啷一聲砸在門框上,立時粉碎。
梁氏心驚,扭頭看了一眼碎瓷片。
意識到,林布清不是單純發脾氣,那茶盞就是衝著她的腦袋砸過來的。
梁氏雙眸陰沉晦暗,拳頭不由自主握緊。
想不到,多年夫妻,他竟然這麼狠心,一點不顧及夫妻情分。
這要是真砸到她的腦袋,就憑她這剛剛恢復的身子,小命怕不是得交代在這?
轉過頭,梁氏卻委屈得淚水橫流。
“老爺,妾身也是才大病初癒,將將醒過來沒多久啊!老爺!我一醒過來,便詢問老爺情況。聽說老爺醒了,這就匆匆忙忙趕來探望。老爺怎能怪我呢?嗚嗚嗚。”
梁氏說著,跌跪在林布清床前,低頭捂著帕子哭了起來。
林布清被她哭得心煩,衝屋裡伺候的下人揮揮手,將人都攆了出去。
梁氏用餘光看到,便哭著往前爬了爬,伸手抱住林布清的一條腿。
“老爺,妾身是真的擔憂老爺啊!老爺是妾身的天,是妾身安身立命的依仗。沒了老爺,妾身沒辦法獨活啊,老爺!”
林布清看著眼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梁氏,心中五味雜陳,揚聲吩咐貼身小廝將門關上。
屋門一關,室內的光線就弱了幾分。
經過高燒折磨過後,梁氏的臉色本就蒼白,在此時光線之下,倒是顯得白得通透誘人起來。
看著這樣的梁氏,林布清幾乎是下意識的不自覺吞嚥了一下口水,頓時感覺某處一緊。
他強行壓下此時不該有的念頭,伸出手,掐住梁氏脖子,雙眼怒火熊熊,恨不能吃了她。
“我是你的天?是你的依仗?沒了我你不獨活?好啊!我因為你幹下的那些蠢事入獄的時候,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尋死啊?!”
梁氏張著嘴,雙手努力去扒他的手。
“老,老爺,我,我沒有……”
林布清看著梁氏被憋得臉通紅,這才鬆手:“你沒有?呵呵!”
梁氏咳喘著,好半天才順過氣來。
“雖然老爺糟了牢獄之災,糟了不少毒打折磨,可妾身也不好受也沒少遭罪啊!
那些日子老爺剛被下獄,家中沒有任何訊息。為了打聽老爺的訊息,妾身被各府折辱就不說了,這些都是小事。誰讓妾身在乎老爺,更甚過在乎自己呢。
妾身尋思,旁人不肯告知,將軍府好歹是老爺的岳丈家,便去他們那詢問打探。
誰知,卻被將軍府的少將軍潑了泔水。滿滿一大桶泔水啊,大冬天的從頭冷到腳。妾身當場就暈厥過去,之後就一直高燒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