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沒再外面訓過兒子,她不喜讓家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讓大傢伙都討論。
所以讓顧老頭把顧長松拉到帳篷裡來。
顧長松一進帳篷就被他爹踹倒,他跪在地上,梗著脖子,還很不服氣。
田氏深呼一口氣,壓著火氣問他:“老二,你是對你弟有意見?”
顧長松眉頭皺住,嘴硬道:“兒子沒有。”
“長松,你也是我兒子,我養了你二十多年,還能看不明白你?”田氏坐在了鋪蓋上,平視著顧長松,“你心裡有怨氣!你在怨你三弟!你怨什麼呢?”
“怨什麼,有什麼好怨的!”顧老頭很生氣,揹著手站在那裡,呼吸有些急促。
看顧長松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用手指著他破口大罵:“你三弟對翠翠姐妹倆比你上心!”
“你還有臉了!當著這麼多的面,給你大哥跟三弟甩臉子,咋滴,人家欠你啥啊!”
長青!長青!就他顧長青最有本事,他顧長松家的就是棒槌!
顧長松能感覺到,大夥都不太喜歡他們家,有幾家的孩子,也不跟壯壯玩。
顧長青進城,帶齊凡這個外人都不帶他去,不也是看不起他。
顧長松咬緊了牙,已經在暴起的邊緣。
旁邊顧老頭還在罵。
顧長松閉了閉眼睛忍無可忍,突然從地上起來,對著顧老頭怒吼:“就他顧長青是你兒子,我就不是嗎?”
“他現在這麼有本事,還不是你們當初送他去唸書!都是兒子,憑什麼他能去,我不能去!”
“我要是能去唸書,我現在會是這樣嗎?”
要是他也去唸幾年書,現在成領頭人的就不是他顧長青。
他兒子也不會被人嫌棄。
顧婉魚一個丫頭片子,大夥都使勁往花了誇去。
他家壯壯沒人搭理。
顧長松早就不滿了,家裡他是老二,總是收到忽視,從小就是被大哥領著。
爹孃忙地裡的活,屋裡的活,他可以理解。
他也聽話,跟著大哥一起在後面幫忙。
那為什麼後來三弟能去唸書!
憑什麼就他能!
“憑他是被私塾先生看上,不要束脩!”田氏也徹底沉了臉。
原來顧長松是對爹孃有意見,不敢對爹孃發火,反而恨他三弟,但他可恨錯了!
“咱們家,就我跟你爹倆人,養四個孩子,哪來的錢送你們上私塾。”
“你三弟是因為總偷偷跑縣城,爬窗戶聽人傢俬塾先生講學。”
“‘他並不是很聰慧,但好在勤奮,以後就讓他進學堂旁聽吧。’你問你爹,這是私塾先生把你三弟領回來時候說的原話!”
先生送老三回來的時候,長松跟他大哥跟著顧老頭下地去了。
她那時候剛生完顧月,顧月還不到一歲,離不開人,也沒人幫忙看著,她就在家帶閨女。
田氏想起來,她當年的確沒把這件事倆兒子說。
沒想到老二竟然以為是她送三兒去的私塾,心裡的火氣降了下去:“長松,你要真怪,那就怪娘吧,是我當年沒跟你們講過。”
“咱家,也沒錢送你去私塾。”
養四個孩子,飯都難吃到嘴裡,她倒是想把孩子都送去唸書,但哪來的錢呢。
長青也就是被人傢俬塾先生可憐,一個半大的孩子,逮著機會就去課堂外面盯著他講學,堅持了一年之久。
反正私塾是他自己的,少拿一份束脩,多教一個孩子也沒什麼。
“所以,你三弟當年讀那兩年書,咱家也就逢年過節,給先生送些簡陋的禮。”
“長松,是爹孃沒本事,沒法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