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致看他就像在看什麼神奇物種,“是人都會有缺點。父母有缺點,朋友有缺點,愛人有缺點——愛讓我包容他們,但這不代表缺點不存在。”
缺點是客觀存在的,但是因為喜歡這個人,所以包容,所以覺得沒關係。
孟宴臣不置可否,卻放下了筆。
凌雲致瞥他一眼,端起了茶杯。
這個男人有霸總的條件,卻沒有霸總的脾氣,比起外放,他更加內斂;比起狂妄,他稍顯憂鬱;比起桀驁不馴,他溫和又平靜。
好幾回她出言不遜,他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所以對於即使沒能在一起也寫不出女主缺點這回事,她表示理解。
輕輕啜飲一口,凌雲致換了個思路,“那就寫寫她為你做過什麼,叫你如此念念不忘。我好學習學習,怎麼討你歡心。”
孟宴臣聽後,不贊同地看她一眼,“你不需要討我歡心。”
“不討你歡心,那你現在能跟我睡覺嗎?”
那當然是不能,男男女女,怎麼能如此隨隨便便?
“所以啊,”凌雲致循循善誘道:“我們總得了解彼此,關係變得親近起來,接下來才能更親密,對嗎?”
孟宴臣看似被說服了,低下頭去,重新拿起了筆。
可是,許沁為他做過什麼呢?
記憶有些遙遠。
回想了半天,孟宴臣也才想到一個木雕。許沁喜歡做木雕,所以每年他過生日,許沁都會送一個自己雕刻的“孟宴臣”。
除此之外呢?
孟宴臣絞盡腦汁地想。
年幼時,許沁初來孟家,晚上害怕打雷,是他哄她睡覺;後來兩人年紀漸長,上了高中,是他每週堅持接送她上下學。
付聞櫻不許兩人吃垃圾食品,是他帶她偷偷下館子、買辣條;許沁跟宋焰學會抽菸喝酒,是他為了在付聞櫻面前幫她開脫打掩護,也學著抽菸。
再後來,許沁出國留學,是他在繁重的課業和工作之餘,擠出時間飛去看她;回國工作後,是他三天兩頭接送她上下班;她抱怨食堂不好吃,也是他隔三差五打包她愛吃的飯菜親自送到醫院。
十幾年來面對父母的壓力和掌控,是他努力站在前面,試圖為身後的許沁撐起一片天。
還有人前的維護撐腰,平日的體貼照顧……
一直以來,都是他照顧許沁,但反過來,他極少從許沁那裡得到過什麼足以被擺在明面上炫耀的東西。
確切地說,近乎於無。
許沁放棄前途報考本地學校為的是宋焰,跟他、跟父母吵架決裂,也是為宋焰,她房間的抽屜裡,雕刻最多的作品,也是宋焰。
事實擺在眼前,孟宴臣放下了筆,“我不寫。”
“是不想寫,還是寫不出來啊?”凌雲致一直都在觀察他,自然看到了他漸漸失落的表情變化。
她嘖嘖搖頭,語氣揶揄,“該不會是你真心實意地付出,結果人家把你當舔狗吧?”
孟宴臣皺眉,語氣平靜地不悅,“……你不要這樣說,她沒有這種想法。”
“那你寫。”
“我不寫。”
“不寫就是沒有。”
“……”
孟宴臣不想跟她爭,把筆夾在本子裡,放到茶几上,“無聊。”
他推了推眼鏡,又補充道:“還有,我不是舔狗。”
“那你從她那裡得到了什麼?”
這句是絕殺。
孟宴臣無話可說。
見他有意規避,凌雲致換了思路,“那那個男的呢?男主是個什麼樣的人?能打敗你抱得美人歸的男人,一定各方面都十分優秀吧?”
即使帶著有色眼鏡,她也否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