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並未如她想象的那樣發展,孟宴臣既沒有公開戀情,也沒有拒絕相親,他雖然微微皺著眉,表情肉眼可見的抗拒,但數秒的沉默過後卻對付聞櫻說:“我知道了。”
許沁感到不可思議,昨晚上還說不會讓女朋友受一點點委屈,今天就答應媽媽和別的女人相親。
朝令夕改,陽奉陰違,這居然是正派克己的孟宴臣做出來的事?
行至大門外,她一把推開雞爪槭探出的枝葉,追著那道背影急切地問:“哥,你真的要去相親?”
“嗯。”
“可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這回答說了跟沒說一樣,許沁一點也不滿意,她還想再問,可架不住孟宴臣人高腿長,步子走得飛快,她光是跟上就十分費力,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思考。
好不容易來到車位前,許沁終於能緩口氣,上前一把拉住孟宴臣的胳膊,“……這樣做,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孟宴臣盯著那隻手,眼底浮現一絲不耐,本來因為這事他心情就不好,怎麼她非要往槍口上撞?
可轉頭一想,不會看眼色,雷區蹦迪,頂風作案,不正是許沁的風格?
“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他禮貌地抽出胳膊,但說話毫不客氣。
許沁臉色一白,“我只是——”
“只是什麼?”
孟宴臣順著話問了,她反倒回答不出來。
許沁想的是,未來自己也會被這樣對待,被付聞櫻逼著各種相親,她不願意,但又不敢、也無法反抗。可如果孟宴臣先反抗的話,那她就有底氣跟付聞櫻嗆,孟宴臣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然而,孟宴臣卻表現得那樣溫順。
許沁低著頭,把包帶捏得死緊,重複道:“你就這樣去相親,女朋友生氣怎麼辦?”
換作是宋焰,臉色早就鐵青,肯定好幾天不理她了。
彷彿讀取了她心中想法,孟宴臣睨著她的頭頂,語氣嘲弄:“她又不是宋焰,脾氣差還小心眼。”
“你——”許沁梗住。
然而孟宴臣說完這句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即使想為宋辯駁也沒有機會。
很快引擎啟動,許沁心裡堵著一口氣,卻只能後退讓路,眼睜睜看著車子漸行漸遠。
今天是週一,街道上人流車輛往來匆忙。
天色沉悶,陽光不顯,孟宴臣也緊繃著一張臉,他沒直接公司,而是先回了一趟家。
進門時伴著叮鈴鈴的銅鈴聲,他看到凌雲致的鞋好端端擺在凳子下,顯然人在家。
因相親而起的煩悶頓時消了一半。
換完鞋後,孟宴臣走進客廳,一眼就瞧見凌雲致的背影,她坐在沙發床上,正面對著落地窗,從他的角度,隱約能看到膝上型電腦正在播放什麼。
房間安靜,只有滑鼠的點選聲異常清脆,那副全神貫注的模樣連家裡進了人也毫無察覺。
孟宴臣慢慢走近,心裡盤算著怎麼打招呼才能既不打擾也不驚嚇到她,就在他走到邊上的時候,凌雲致忽然吐了口氣,頭向後仰起,枕在靠背上,似是累了。
頓時孟宴臣腳步一停,兩雙眼睛就這麼對上了。
“你怎麼回來了?”凌雲致驚訝道。
孟宴臣眼神飄忽著避開,在她身邊坐下,“回來看看,有點擔心你。”
聽見這話,凌雲致連忙左右看看,無線滑鼠、毯子、睡著的狗都被掀了起來,最後從屁股底下摸出了手機,微信點進去,這才看到孟宴臣早上回的訊息。
她頓時懊惱,“對不起,我沒看見。”
“沒事。”孟宴臣笑著摸摸她的頭,“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