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烏蒙。
他在客廳忙活一陣,又轉了回去。彼時凌雲致已經洗完狗,正站在洗漱臺前用絨巾吸水,吸完又拿起了吹風機。
孟宴臣覺得自己乾站著尷尬又多餘,正好看見相機擺在一邊,索性拿到手裡當起了攝影師。鏡頭下,凌雲致纖長白皙的手指在小狗黑色的皮毛間靈活撥弄,漂亮的賞心悅目。
“你不回去睡嗎?”
“睡醒了。”
這話剛說完,嗚嗚的吹風聲中就落進一聲極輕的笑。
孟宴臣面色微窘,悄無聲息將發熱的臉藏在相機後。他也納悶,論心理年齡自己都三十五歲了,卻還像十五六的少年人一樣,會因為即將到來的出遊而興奮激動到睡不著。
凌雲致沒繼續調侃,見他舉著相機不鬆手,叮囑道:“別拍我的臉。”
“嗯,知道。”
“知道?”
“……嗯。”
那天在江邊,或許只是隨口一說,但孟宴臣真的記在了心裡,臨睡前,他拿過手機下載軟體、註冊賬號、搜尋關注,一氣呵成。
雲深不知處。
這個賬號只零零散散發布了一些博文和影片,不到半小時就從頭到尾看完了。
影片時長一般十幾秒, 最長也不過一分鐘,多是記錄凌絕頂的日常,博文則是一些路過的風景,偶爾也會分享一兩條她自己的生活瑣碎。
她不曾露臉,一般只有手和聲音,即使避無可避,也會用貼紙遮擋。
她不是主角,而是記錄者。在這裡,孟宴臣看到了圓滾滾的可愛小狗,還有被風吹起的楊柳、雜草堆裡盛開的野花、一望無際的藍天以及各種形狀的雲。
生活在她這裡似乎很慢,很輕,很細膩。
他很喜歡。
吹風的過程凌絕頂依舊睡著,肚皮規律地起起伏伏。吹乾後,凌雲致將它裹在乾淨的毛巾裡,抱著去了客廳。
外面天色又亮了一些,從烏濛濛變成了稀薄的灰白。
兩人到沙發坐下,凌雲致一眼就看到大理石茶几上,透明的玻璃茶壺一縷熱氣氤氳。她挑眉,抬槓:“說我半夜洗狗,你不也凌晨泡茶?”
孟宴臣無奈地笑,剛放下相機準備倒茶,結果就聽到一陣咕嚕咕嚕的響聲。他一愣,視線不受控制地看向凌雲致的肚子,然後抬頭,“餓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她笑,“……洗狗也算個力氣活。”
孟宴臣作勢要起身,“我去做飯。”
卻被攔下,凌雲致道:“別麻煩了,不是說好去機場吃?”然而說完肚子又響一聲。
孟宴臣笑著揉揉她的頭,“不麻煩。”說罷起身走向廚房。
但開啟冰箱,保鮮區卻一片空,入眼所及只有寥寥幾個雞蛋和一罐蜂蜜,他眨眨眼,有點懵。
這也太乾淨了,明明上次塞得很滿——
上次,孟宴臣忽地愣住,上次似乎已是半個月前了。
他嘆氣,然後重新振作,關上冰箱門後左右看一眼,很快發現靠牆的臺子角落裡放著一盒花花綠綠的米,開啟的時候,凌雲致解釋的聲音也就近傳來,“是超市直接配好的杏仁蓮子粥,我圖方便屯了一些。”
她不知何時站到了旁邊,懷裡抱著狗,姿勢像在抱嬰兒。
孟宴臣大腦停滯片刻,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側臉,“喜歡喝?”
“……嗯,還行,比清湯白粥味道豐富些。”凌雲致抬頭,他已經收回視線,“那就煮粥。”
說著,手已經伸向電飯煲。
凌雲致想勸,卻見孟宴臣動作利索地舀了一杯米倒進內膽,洗淨後加水,放到電飯煲裡悶煮。
“……”
之前就領略過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