饜足過後,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從昨天算起的話,孟宴臣足足有48個小時不曾入睡了,卻不覺疲憊,精神充沛昂揚到不可思議。
他眼睜睜看著天黑變成天亮,鬧鐘一響,就麻溜起床洗漱。
過道里,凌絕頂今天換了個地盤,趴在公共衛生間門口,原是凌雲致已經醒了,只見次臥的門開著,裡頭沒人,而公衛門緊閉,經過時,孟宴臣聽見水聲淅瀝,她大概是在洗澡。
他鼻子輕嗅嗅,略不自然地邁步去了客廳,然後跟昨天早上一樣,無所事事地瞎晃悠,晃悠了不知多久,才一拍腦袋去廚房做早餐。
前陣子的速凍小籠包已經被清空,又被塞滿了擁有蒸炸煮多種食用方式的蒸餃。
當衛生間裡的吹風機聲停下,蒸餃也關了火。擺到盤子裡拿到餐桌上,凌雲致剛好開門出來。
“好香,做飯了?”
“嗯,你買的蒸餃。”
孟宴臣邊說邊轉過身,然後眼含期待地看著她。
凌雲致瞬間意會,走到跟前時,抓著他的胳膊踮起了腳,孟宴臣默契彎腰,下一秒,清新的牙膏味兒貼上了唇邊,他立刻伸手攬了一下,偏頭輕輕啄吻。
“早安,雲致。”
他都不知道,原來道一句早安也會讓人心跳如鼓,感到難以言說的愉悅和滿足。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她還溼著的髮尾,來回蹭著手背,有些冰涼涼的。
孟宴臣探頭去看,不禁皺起了眉,“怎麼沒吹乾呀?著涼了怎麼辦?”
凌雲致並不在意,“就發稍而已,再說現在氣溫這麼熱,出門走一圈就幹了。”
她想坐下吃飯,結果剛拿起筷子胳膊就人把住,“不行,”孟宴臣面色嚴肅,“我幫你吹。”
這該死的霸道勁兒。
香氣四溢的蒸餃就在眼前,凌雲致嚥了幾口,認命地放下筷子,被他帶回浴室裡。
由於剛洗過澡,浴室裡還殘留著溫熱的水汽,在夏日的七八點鐘彷彿一個小小的蒸籠。
清晨,浴室,孤男寡女——呵。
凌雲致猛地輕輕甩了甩腦袋。
洗手檯前,孟宴臣拿過吹風機,然後彎下腰,指尖挑起一片潮溼的髮尾,按下開關,認真仔細地吹了起來。
他今天穿著一套藏藍色的戧駁領的西裝搭配白襯衫,與外套同色系的領帶點綴著朵朵雪花,在浴室的白熾燈下,整個人看起來清雋又舒朗,隨著動作,偶爾,眼鏡邊框會折射點點細碎的金光,透過平整的鏡子落入凌雲致眼中。
忽然,孟宴臣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鏡子,不期然與那鏡中的目光相撞,那束目光幽幽的、勾勾的,彷彿這樣注視了他很久,不清明、不清白,也不遮掩,有點危險。
他被看得心顫,動作凝滯片刻,匆忙把視線別開,又迅速垂了下去,他不敢抬頭,然而手上的動作卻變得越發利落。
終於,將手中的髮尾吹的一絲潮氣也無後,吹風機歇了聲音,被放回掛簍裡,全程兩人不曾交流過,結束後,因那一眼,孟宴臣也沒有開口。
他只是沉默著將凌雲致的身體轉過來,跟自己面對面,然後摟住。
她的頭髮很長,一直垂到腰間,剛吹完的發稍微燙地滑過手背,將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撩撥到了極致。
孟宴臣深深地看著她,將手指抄進她濃密的頭髮裡,帶了些許力道扶住後腦,低頭呼吸有些重,“還想要早安吻嗎?”
凌雲致沒說話。
孟宴臣對接吻上頭,她其實也一樣。
何況相處這麼久,她再清楚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有多自律,不會天真地認為,在這個平日裡早已坐在辦公室的時間他留在家裡,只是單純地為了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