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那是我未來弟妹!”
那時為了應對付聞櫻,他們幾個發小都統一了口徑,關於這點戀愛經過,倒背如流。
當然,是精簡版的。
什麼在撮合起鬨中看對了眼,在交流相處裡,越走越近,但因為家裡不同意,所以一直在地下發展。
最後肖亦驍杵她一下,“你可把嘴巴給我閉緊了,別到處瞎嚷嚷。”
說完,他做了個在嘴邊拉拉鍊的動作。
“我是那種人嗎?”詹小嬈嗆他,“那些小姐妹我可一個都沒講,捂得死死的。再說了,孟宴臣現在可是我甲方爸爸,我怎麼會去當叛徒!”
最後兩個字剛落下,旁邊一直默默無聞喝酒的許沁像被人一巴掌猛拍在後腦勺上。
叛徒。
這兩個字研磨得她太陽穴突突刺痛,因為,她曾報復一般地向付聞櫻抖落過。
但此時此刻隨著詹小嬈的這聲槍響,在她思緒裡迴盪的不是愧疚抱歉,而是切真確定了,她當初沒說錯,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孟宴臣在說謊,騙了父母也騙了她。
他沒有分手,從未分手,他早早把人藏了起來,所以付聞櫻才在家裡找不到。
不愧是親兒子,這都預判到,可高明啊。
方才許沁沒跟著詹小嬈一起摻和,直到這會兒才抬起頭來仔細打量凌雲致。
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模樣年輕甜美,面板像牛奶一樣白,長髮如烏木一樣黑,眼睛比手腕上的鑽石還要閃耀。
身上穿的裙子,戴的首飾,拿的包包,將她包裝得彷彿出身極好的上流名媛。可明明幾個月前,她還是個不起眼的酒吧應侍生,蹲在腳邊為自己服務拿酒。
現在卻飛上枝頭變鳳凰,一躍成為孟宴臣的女朋友,眾星捧月,被一群人恭維著大獻殷勤。
肖亦驍也好,詹小嬈也好,還有從小就不喜歡她的江明喻和紀景深,都在奉承、吹捧。
虛偽至極。
而孟宴臣——孟宴臣護她護得很緊,身體微微朝她那邊側著,肩膀也疊在她後邊,眼神更是直白熱烈,充滿柔情。
他那樣輕鬆自在,滿面得意春風,看上去比過去十年的任意一個時刻都要幸福,彷彿伸出手碰一碰,先觸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名為幸福的實質化的柔軟屏障。
大概會像一樣。
驀地,許沁感到左手手腕一陣莫名的痠疼,明明、今天早上已經不疼了——
在熱鬧中,凌雲致察覺到了一束沉默的視線,餘光循望,正好對上許沁的眼睛,其中眸色深深,晦暗而難辨。
勾得她好奇心又起來了。
不過問是體面,是信任,而好奇是天性,留意是本能。
她不是傻子,不可能注意不到。
因為這個人太奇怪了,從頭奇怪到腳。自落座後差不多可以說是就沒怎麼出過聲,也沒怎麼抬過頭,更沒怎麼參與過任何話題。
一個人縮著肩膀佝僂在角落裡,被人遺忘了一樣,菜沒吃多少,杯子的酒卻沒停過。
看起來也喪喪的,灰撲撲的,不經意間看清她的臉時,表情和眼神也是冷漠中帶著愁苦。偶爾肖亦驍點她幾句,也只“嗯嗯”小聲應著,或者點點頭,像是隨口應付一般。
這是接風宴,不是吃喪席。
光是情緒就已經很奇怪了,而每當這個時候,每當凌雲致因為她這種格格不入的奇怪,眼神隨之看過去、好奇疑惑兼有之的時候,孟宴臣就會攬攬她的腰,看似在安撫,實則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是第一次兩人對視,許沁似乎有些意外,眼神立刻退了退,接著馬上垂下去,很快頭也又深埋起來。
“……”不是,她什麼也幹啊?
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