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客廳,沙發床,舊事重演。
太陽尚未落山,但光線已從強烈轉為溫和柔軟,整片天空都微微的泛著黃。
忽然,其中小小的那具身體扭動起來,似要轉醒。這一動,旁邊勻穩的呼吸也跟著重重一下,醒了。
意識萌動後,孟宴臣第一件事就是揉捏起掌心抓著的肩膀,同時下巴去尋她的臉,也分不清哪是哪,先親一下再說,邊親邊往下找。
“什麼時候回來的?”凌雲致也不躲,反摟住身邊那具觸感熟悉的身體,仰著臉去夠他落下的嘴唇,“怎麼不叫醒我?”
孟宴臣忙著吻她,含含糊糊道:“回來看你睡得香,不想吵醒你。”
快四點的時候,他在公司收到她回家的微信,立刻就下了班。然而等回到家,凌雲致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洗了澡,渾身香噴噴的,一天下來應該累得不輕,抱起來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是濃濃的倦意。
孟宴臣把她放到旁邊的沙發床上,又拿過毯子蓋上避免著涼,他本來沒睡意,就想這麼在旁邊抱著她,但可能是待在她身邊太安逸、太放鬆了,躺著躺著,不知不覺竟也跟著睡了過去。
凌雲致問:“現在幾點了?”
孟宴臣鬆開她,抬起手腕,眼睛眯了一會兒才看清錶盤上的時間。
“剛過六點。”餐廳訂在七點半。
他判斷道:“時間很充裕。”
“什麼?”凌雲致還在消化已經六點這個現實,孟宴臣的半邊身體已經壓了下來。
自然狀態下蜷起的手突然間被一把拂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鋪開的頭髮上強勢擠進指縫,緊緊扣握,力道之重甚至讓她生出幾分痛意,卻很快就被炙熱貼合的掌心撫平。
她回扣住他的手,期間數次弓起手腕,但下一秒就被深深鎮壓……
一吻結束,孟宴臣貼著她起伏的臉頰,拇指在她喘息的唇上磨蹭,“不高興?”
他吻得不算輕柔,但凌雲致卻更甚,她主動熱情地向他索取著,像是急於讓慾望撫平什麼。
像極了那天被葉子代駕回來的他。
“雲致?”他手指按了按她的唇,意在催促她開口,不想凌雲致突然一口咬住,略重的力度彷彿帶著點宣洩的惱意。
孟宴臣湊過去極為耐心地親吻她,安撫她,讓她放鬆,“發生什麼事了?嗯?是不是在學校裡有人欺負你了?”
她今天只去了學校。
難道是……葉子?
凌雲致說不是,她氣哼一聲,把上午遇到陳松的事說了,“他好煩,聽不懂拒絕,也不接受拒絕,根本就沒把我當個人看!”
不接受拒絕,也不相信她不喜歡他,那架勢像是非要親眼看到她背後的男人比自己更強,才甘願退出,把她“讓”出去。
她把兩個人的對話都講了,孟宴臣實在震驚於她看問題的尖銳,以及更加尖銳直白的態度和語言。
想當初他拒絕葉子還很文藝地搞了一把隱喻呢,暗指不能和許沁比。
然而凌雲致直接當面說男生是小三,說對方想讓她劈腿,把語境和情境全框在他們兩人之間,不與第三人對比。
孟宴臣都不曉得怎麼安慰她,這完全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就只能軟聲哄她,“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她氣性大,他知道。
“別生氣了好不好?”孟宴臣邊說邊低頭拱她的嘴,“別想他了。親親,說好今天晚上隨我親。”
無語。
凌雲致咬他一口,“貪吃鬼!”
孟宴臣瞬間就燙了臉。
他是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她的撩撥,也經不起她的挑逗,她怎麼這麼會?怎麼就這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