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沒面子了,他憤憤地踩了明奕一腳。
頭也不回地走了。
明奕臉上笑意更甚,他追了上去:“脾氣怎這般大?”
虞藻冷著小臉不理人。
挺直腰板、目不斜視,腳下步伐邁得飛快,連眼角餘光都懶得施捨。
明奕追了一路,才發現事情有些大條了。
“真生氣了?”他道,“彆氣了,都是我的不是。”
“我不擠你了。”
虞藻裝聾作啞。
“殿下。”
“小世子殿下。”明奕邊追邊喊,“你理理我吧。”
明奕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虞藻便更加生氣了。
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明奕生了一張陰鬱暴戾的臉,眉眼之間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的戾氣。
如此說話時,也莫名讓虞藻感到一股陰陽怪氣的意味。
虞藻本就是遇弱則強的性子。
明奕一擺出做小伏低的姿態哄他,他的膽子就能從一分被養到十分,身後的尾巴更是能翹到天上去,恨不得騎在明奕頭頂。
虞藻猝不及防定住腳步,存在報復心思的他,趁明奕不注意,用力推了明奕一把——但沒推動。
反而把自己的小身板弄得倒退兩步。
若不是明奕及時伸手撈住他的後腰、將他拽入懷裡,恐怕他真要當場摔倒了。
四周宮人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虞藻面龐漲得通紅,他自認丟人了,愈發惱火。
自小被寵壞的他,手掌抬起,“啪”的一聲,拍在明奕的下頜附近。
“誰讓你碰我了”
不輕不重的力道,將明奕的臉稍微打偏了去。
明奕微微一怔,周圍宮人面色煞白,烏泱泱跪了一地,皆不敢抬頭望去。
他們都知曉太子明奕的性情不定,又因身上舊疾異常殘暴。
一國儲君,被當眾打了耳光,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可想而知。
在眾人眼中稱得上頂天兒的事,在明奕這邊,卻不值一提。
明奕不以為意地握住那截細瘦的手腕,看了看掌心,有些紅。
他幫虞藻揉著手心:“脾氣這麼大。”
虞藻故意哼了一聲,表明他脾氣就是很大。
但他很快察覺,他哼的這一聲聲音太小,又被枝頭飛鳥鬧出的動靜蓋過。
於是虞藻又重新哼了一聲,比先前更大聲。
他自以為隱蔽地瞄了眼明奕,烏泱泱的睫毛輕輕抖著,確定明奕聽見了一般。
被這一眼瞧得,明奕只覺心尖兒被輕輕撓了撓,渾身都酥軟了。
“還不解氣?”他捉過虞藻的手,“那便再打一下。”
“你讓我打,我就要打?”虞藻臭著張小臉道,“我才不要聽你的。”
論順杆往上爬的速度,沒人比小世子更快。
若是常人,定要以為他恃寵而驕,又或是得寸進尺,明奕卻十分享受他的壞脾氣。
虞藻自小嬌生慣養,脾氣被養得驕縱,明奕既有意與他結伴,自然要在此基礎上好好呵護著,不叫他受半分委屈。
退一萬步而言,他的小脾氣也不是誰都能受的。太學裡外皆知他不愛同人交往,更不愛搭理人,尋常人想受他的小脾氣,還受不著呢。
明奕越想越滿足,他捉住虞藻的手腕,將虞藻的手心往臉上扇。
清脆的拍聲,與他那頗為享受的病態神色,哪兒像捱打?更像在拿臉蹭虞藻的手心。
虞藻眉尖緊皺,納悶地看了過去。
這明奕拿他的手扇臉也變罷了,怎還拿嘴唇蹭他的手心呢?
本不想打人的虞藻,被明奕的唇磨得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