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凜微微頷首,雙手掐住虞藻的腰身,將他往上提了提,如此一來,虞藻坐的便不是中央,而是偏向大腿的位置。
他問:“這樣呢?還不舒服嗎?”
虞藻的小身板順勢往後一躺,搖了搖頭:“這樣好多了。”
虞藻全然沒有發覺,當下這個坐姿,讓他幾乎側躺在明凜的懷裡,以一種依偎的姿態。
一身寶藍色的錦繡華服,手臂自然垂落下來,隱約露出一截纖白柔美的腕骨。
烏髮間的雪膚紅唇,一張容顏豔絕,弱不禁風地躺在聖上懷裡。
哪像什麼小世子。
更像獨得帝心的美貌寵妃。
宮宴正式開始,前方有舞者在翩翩起舞,又有琴者伸手撥弄琴絃。
琴聲如清泉般叮咚流淌,伴隨著滿宴佳餚,別有一番風趣。
虞藻看著那掩面的白衣琴師,只覺十分眼熟。
一旁大太監為他解惑:“這是明月樓的雲琴公子,眾人都說他琴技高超一絕天下,於是便邀他進宮。世子殿下覺得如何呢?”
虞藻左右想不出夸人的好聽話,最終也只是硬著頭皮憋出兩個字:“好聽。”
明凜看他面色漲紅,笑著給他倒了一盞茶:“若是你喜歡聽琴,朕便下旨讓他隨你一同去北涼王府。”
虞藻上次前去明月樓,聽說過雲琴公子的風采,雲琴公子精通琴技、十分難請動,若不是皇家設宴,恐怕雲琴公子還不會願意走這一趟。
可現在皇帝卻說,只要虞藻願意,難請動的雲琴公子,也能成為他府上的琴師。
大太監自小伺候明凜,最擅長察言觀色,他一眼便看出陛下格外喜歡這位北涼小世子。
縱使是面對一眾過繼來的皇子,陛下也不曾展露這般好顏色。
更別提如此縱容的態度。
如此榮寵,整個京城,獨此一人。
大太監又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皇帝不能人道,後宮空無一人,小世子只是世子,並非什麼魅惑主上的妖妃。
若真是如此,陛下指定會成為言官筆下的昏君。
不過論美人,世間應當再難有小世子這般絕色了吧……
虞藻窩在明凜懷裡,從一開始的忐忑緊張,到後來的放鬆自如。
“舅舅,我想吃那個。”他指了指一旁的蒜蓉蝦。
太監極有眼力見,將這碟子拿近。
明凜親手剝蝦、親手喂他,又低頭問:“好吃嗎?”
虞藻老實回答:“好吃。”
明凜道:“這是御膳房新來的廚子,朕立刻下旨命他前去北涼王府。你喜歡,就讓他日日給你做。”
聽皇帝要將廚子送到北涼王府,虞藻彎了彎唇,大著膽子,扒拉住明凜的手臂。
自懷抱中仰起一張粉撲撲的玉面,他軟著聲線撒嬌:“舅舅,你真好。”
皇帝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嚇人。
儘管明凜身體不好,但他總會散發一種冷淡的威嚴,常年養成的自上而下的俯視,總會叫虞藻害怕。
之前離得遠了,皇帝在虞藻眼中像高山上的懸崖峭壁,稍一靠近、一個不留神,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真當距離縮近,他們隔著衣裳挨在一起,虞藻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體溫,便發覺,所謂皇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是與他一樣的血肉之軀。
明凜見虞藻如此粘人,眉目柔和中帶著幾分無奈,這是年長者對年幼者特有的縱容與包容。
他看向一旁的大太監,大太監手疾眼快送來一精美的匣子。
匣子開啟之後,虞藻探頭瞧了瞧。
一枚湯圓一般的白玉吊墜,被一條黑色繩子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