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自小就好動,總是上躥下跳,停不下來,父親送他學武,也好磨磨他的性子。沒想到這小子一學就喜歡上,十四歲那年,偷了家中護衛名帖,爬到前線投軍去了。等我們找到,已經升為小隊長,說什麼都不肯和我們回去。”
“文家和皇家的關係你們也知道,說親近也親近,說防備,那自然是防備。我們沾染了錢財,皇家就不可能讓我們有權力,何況是兵權。沒辦法,我們只能對外宣稱三弟病重,有人探視,就由我出面裝病打發走那些人。”
“如此一年後,三弟‘病死’,文家只剩下我和大哥兄弟二人。至今文家只有大哥,聘兒和我三人知道。三弟要回京伸冤,不能光明正大去,不然只會死在路上,他本就身受重傷,只要有人稍微動手腳,就會命喪九泉,因此我們才設計了這一出。”
“可是這樣一來,賀蘭將軍的命,就徹底保不住了!”花滿樓聲音凝重道。
文二老爺的眼淚唰得就出來了,哽咽道,“那我有什麼辦法,那是他的責任,身為將軍,怎麼能不護著手下將士呢,為此哪怕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何況,他打仗三十餘年,戰功赫赫,難道要在此時背上叛國的罵名,就此刻在恥辱柱上?”
似乎和正義,責任,榮譽相比,性命的份量變得極輕極輕!
“我們會想辦法治好賀蘭將軍!”陸小鳳抬頭,鄭重道。
“你們”文二老爺遲疑,“為何?”
“他值得!”兩人異口同聲。
文二老爺有些許動容,隨即苦笑道,“莫離的醫術天下無雙,他都沒辦法,兩位公子還是莫要浪費時間了,如果可以,還請你們一起,代為護送三弟去京城,完成他未了的心願吧!”
知道他不信,陸小鳳解釋道,“我們有一朋友名展昭,他有一種神奇的符籙,能暫時封印住傷口,只要我們能在此期間,找到治療賀蘭將軍的方法,或還有救。八天,我們有八天時間!”
八天,可真是爭分奪秒啊!
文二老爺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們,可想到三弟正躺著等死,他心中亦是不忍和煎熬。
“試試又何妨,我們定全力以赴!”花滿樓上前一步,勸說道。
他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是溫和的,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文二老爺抹了一把臉,“好吧,需要我做什麼,請儘管說。”
兩人特意跑這一趟,當然不只是為了確認文聘是否可靠,還有最重要的目的。
借文家商隊的訊息網,蒐集一切有可能救治賀蘭將軍的資訊。
是夜,車隊停在距離河間三十里的路邊客棧,棺材並未從馬車上卸下,而是直接連馬車一起拉進房間。
文聘坐在車轍上,盯著車裡的棺材發呆。
作為文家繼承人,他自小就知道三叔沒有死,而是從軍了,更是戰功赫赫,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但是父親和二叔一再強調,三叔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會為文家帶來滅頂之災。
二叔選擇南北通商,也是為了這個弟弟。
路過邊關時,他就能找機會見弟弟一面了,有他,三叔在前線也不必擔心糧食不夠,文家商隊總能想辦法運來。
加上父親利用文家的關係網,一直在朝中偷偷為三叔打點。
所以這三十年三叔順風順水,一路做到大將軍,明面上孤臣的他,備受皇帝信賴。
可隨著皇子們長大,京城風氣逐漸改變,奪嫡和黨政原來越激烈。
眾皇子爭想拉攏朝臣,身為大將軍,又掌握十萬賀蘭軍的賀蘭山自然是眾人眼裡的香餑餑。
可賀蘭將軍一心忠於陛下,不受拉攏,這些年不知躲過多少明槍暗箭。
卻不想,老皇帝竟然不信他,只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