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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微微一笑,坐到古琴前,素手輕輕一撥,悅耳的琴聲瞬間傾瀉而出,如山間清泉初湧,清新而純淨,瞬間吸引所有人。
然而黃蓉卻失聲道,“錯了!”
這不是爹爹的曲譜!莫非七童要完全棄了琴譜嗎?
可這就偏題了,她正想提醒,被黃藥師一把摁住,“音符沒錯,他只是改變了曲調。”
是的,花滿樓並沒有改變曲譜上音節的順利,只是在音調以及節奏快慢上做了調整,便把原本的樂曲,完全變了一個風格!
更重要的是,啞僕已經隨著音樂自然擺動身軀,沒有黃藥師吹奏時的怪異痛苦,也不是歐陽克吹奏時的群魔亂舞。
相反,啞僕的表情很享受,動作自然舒暢,一舉一動,是力與美的結合。
他全身舒展,彷佛田間揮舞著鋤頭,自然而富含韻律的老農,又似小溪邊踢踏玩耍的孩童,咚,咚咚,拍打著水的聲音,充滿了孩童的天真活潑。
自然流暢的曲調,把他們帶入生動鮮明的生活中,而啞僕更是配合做出動作,展現了農村生活圖景。
眾人皆驚愕不已,還可以這麼玩兒?
就連黃藥師都露出吃驚表情,這還是他那個控制人心的曲譜嗎?
一個催生人心中邪念的譜子,到了花滿樓手裡,竟完全變了調,成為撫慰人心的曲子!
這叫他,表情逐漸變得意味不明!
怎麼說的,花滿樓這番改編,豈不顯得他是個邪肆之人,而花滿樓是那高潔君子。
換句話說,花滿樓是踩著他立高雅人設啊!
當然,花滿樓絕沒有這個意思,耐不住有人聯想不是?
歐陽鋒當即改變策略,諷刺道,“小子好膽,竟然諷刺你黃叔父,他是東邪不假,也不是你能諷刺的!”
這顯然是直接把花滿樓推到風口浪尖上。
黃蓉聞言,面色大變,她知道爹爹有多愛面子,歐陽鋒此話,簡直就是給七童定了罪。
按照爹爹的脾性,豈非要打死他不可?
擺渡51
她不由轉頭看向父親,卻見黃藥師表情琢磨不透,眼神深邃如潭,讓人窺不清想法,不由惴惴。
再看歐陽鋒叔侄,已然露出得意之色,不由更加著急。
可她不敢出言打擾,花滿樓正彈奏到曲子的關鍵處,他對那些被特意圈出的部分進行了細緻的修改,每一筆都為整首曲子奠定了獨特基調。
新曲子完全脫胎於黃藥師的曲譜,卻又在其基礎上進行了巧妙的創新。
它緩緩展開,從農家生活的清新自然,逐漸過渡到曲水流觴的俊逸高雅,轉變自然流暢,沒有絲毫違和感。
與此同時,啞僕的一舉一動也隨著曲子的變化而發生了奇妙轉變。
從一個普通的農人,逐漸變成了小孩、老人,進而又化身為動作優雅的文人、貴公子,乃至美人。
動作自然流暢,表情生動傳神,彷彿他本身就是那個人物,完美地融入每一個身份當中。
他的轉變如此自然,就像一位精湛的演員在舞臺上表演著一個個生動鮮活的人物。
從這一點便不難看出,花滿樓對人世間的觀察極為深入而精準。
他透過自己的音樂以及對啞僕的巧妙操控,將自己對人生的感悟一一細膩表達出來。
自從恢復視力之後,花滿樓便對世界充滿了無限好奇與熱愛。
他細緻地觀察周圍的一切,比較著眼中所見世界與以往僅憑聽覺和感覺所感知的世界是否有不同。
他的觀察深入,感悟也很獨到。
這使得他眼中的世界與其他人截然不同,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烙印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