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朵不知道把這面旗幟插上去之後,變異喪屍聞風趕到教堂以後,會做些什麼。
她爬上樓頂後,隨手將旗幟扔在一旁。往下俯瞰那群喪屍,和剛剛一樣到處亂走。好像完全不知道教堂裡有一個新鮮的人類一樣,哪怕那個人類正在嚎叫。
“喂——”
趙雲朵雙手放在唇邊,用盡全力朝外面的喪屍群大吼了一句。
瞬間,那群喪屍就像啟用了雷達一樣,鎖定了教堂的方向,並朝著這邊踉踉蹌蹌地走來。
“也沒聾啊。”趙雲朵嘟囔著。
她沒再大喊大叫,那群喪屍很快失去目標,又散開了。
“阿莎她……”趙雲朵意識到什麼。
“要麼是變異喪屍能夠傳達給其他喪屍指令,告訴過它們,阿莎是自己人。要麼就是,阿莎其實已經被喪屍群劃為同類了。”
阿莎現在是人還是喪屍,趙雲朵不確定。
趙雲朵需要確定的是,她肚子裡的東西,是人還是喪屍。
想到這兒,趙雲朵一個轉身準備爬下樓。
那面旗幟被她隨手丟在屋頂,並沒有插上去。
等她下了樓,發現樓下幾人已經準備就緒了。
三個洋人和張勇一起,把幾塊黑布高高拉起,爭取不讓一絲光漏到阿莎身上。
而盧娜也從變異喪屍送來的屋子裡拿出了不少工具,有燒開的水,剪刀,布等等。
手電筒照在阿莎躺著的房間裡,有零散的餘光映在阿莎身上。
光讓阿莎感到絲絲痛楚,可比不上陣痛的一絲半點,她並沒有因此產生更大的痛苦,這讓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
這一點光亮也能讓屋裡人看清阿莎的情況。
她很不好。
阿莎的枕頭都被汗水沾溼了,下唇被她咬得血淋淋的,她的雙手已經抓破了床單。兩隻腿本應該向兩側張開,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痛了,她的腿部折成了一個怪異的姿勢。頗有一種人不人喪屍不喪屍的感覺。
屋裡的人看清她的樣子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痛——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阿莎還在尖叫,她的喉嚨已經沙啞得像被磨砂紙磨過一樣,發出的聲音非常難聽。
但趙雲朵還是聽到了“姐姐”兩個字。
她下意識看向盧娜。
而盧娜滿臉都是淚,“阿莎,你是神選中的,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生下了神的孩……”
“少廢話。”趙雲朵不耐煩地打斷了她,“先把孩子弄出來再說。”
盧娜囁嚅著說:“我,我不敢……神,沒教過我……”
趙雲朵推開她,從自己包裡“變”出了一套橡膠手套來,戴到自己手上後,又悄悄在自己褲兜裡塞了一瓶鎮痛劑。
生孩子的痛會讓人痛死,趙雲朵多少動了一點惻隱之心,打算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給阿莎打上一點,看看能不能保住她。
但趙雲朵這邊剛戴完手套,身後的屋裡忽然傳來驚呼聲。
“草!”
“oh my god!”
“FUcK!”
“天……”
趙雲朵擠進那個房間,往前湊上去一看,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阿莎肚子裡的孩子,在她的肚子上抓破了一個口子,孩子有兩根手指頭——從肚子裡伸了出來,指甲發黑且是三角形的,看起來頗為尖銳。
阿莎渾然不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種痛沒有蓋過她生產的痛,她還面帶疑惑地看向床邊的盧娜,用換氣的空擋問盧娜:“怎……怎麼……了?”
盧娜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像傾盆大雨一樣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