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阿諾德,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提出了“二王子對陛下下毒,謀害兄長和父親篡位”的猜想,要求所有大臣一起罷免朱利安,但朱利安對此卻不氣不惱,只是大笑著離開。
結果第二天,威爾就銷聲匿跡,再過一陣子看到,就變成了這幅詭異的模樣。
誰叫他他都不理,和他說話就彷彿聽不見,聽見了也無法理解,但朱利安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去做什麼。
他就好像是變成了朱利安的狗。
艾麗卡的背上都是冷汗。
她不知道朱利安是怎麼知道她和老國王的那些糊塗事的,對方就好像是有四隻眼睛那樣,掌握了皇宮中許多隱秘的陰私。
艾麗卡開始懷疑少年是否是從哪裡知道了自己曾經在老國王面前奚落他“走起路來像只企鵝”,才會開始連連為難她。
甚至讓她成為他的幫兇,給雷吉諾德一世下毒。
是的,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每天老國王吃的藥,就是慢性毒藥,會在不知不覺中治他於死地。
但她卻不敢說。
她只怕自己說了,也會變成一條沒有神志的人形犬。
……
朱利安忽然偏過頭,望向了房間另一側,一塊被布矇住的落地鏡。
“退下吧。”
他揮了揮手,身旁的艾麗卡立刻如蒙大赦地端著熱紅酒杯離開了他的房間。
唯有在腳凳前跪著的男人還在專注地用指甲銼修整少年的指甲。
朱利安抬起手杖,用末端戳了戳對方的胸口。
那位穿著馬甲的男人這才抬起頭,用質詢的目光看向他。
少年收起了自己的腳,赤腳踩在地上,站起身來。
真絲睡袍的衣襬也順著他的大腿滑落到了膝蓋下方,遮蓋住了那有些畸形的膝骨。
他來到侍者面前,俯下身,捧起他的腦袋。
“威爾,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來修我的另一隻腳,好嗎?”
侍者眨了眨眼,露出一個似懂非懂的疑惑表情。
少年耐心地將這句話重新說了一遍。
在威爾身上施加傀儡術的時候,朱利安修煉得還不是很到位,他的黑魔法似乎奪走了對方的一部分思考能力。
不過沒關係,他也不是很喜歡聰明人。
在少年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命令之後,威爾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安靜地朝著他行了個禮,拿起自己的工具箱,離開了房間。
……
房間裡只餘下朱利安一個人。
他拄著柺杖,來到了鏡子前,抬起左手掀開了鏡子前的綢布。
“偉大的深淵之主,您最忠實的僕人朱利安·艾爾向您問好。”
他朝著鏡中的黑霧裡冒出的戴著羊首面具的神秘人單膝跪下。
“朱利安。”
黑霧之中,深淵之主現出了形體,喚出了自己信徒的名字。
“聖子的隊伍到了哪裡?”
“已經到了諾厄小鎮,預計再過兩天就能到達王都。”
“很好。”深淵之主聽起來很滿意。
“雖然沒能徹底毀掉普林霍爾,還損失了普利莫主教這枚棋子,但尤萊亞竟然離開了聖山,這對我們而言更加有利。”
“聽說他們的出行遭到了樞機主教團的強力反對,是那位光耀騎士長力排眾議,支援了聖子出使艾爾維亞的計劃,這一次聖子出行,也是他帶領光耀騎士團陪同在身邊。”
朱利安回答。
鏡子裡的黑霧動了動,像是換了一種角度仔細注視著自己的信徒。
“朱利安……”深淵之主的聲音低沉,語氣難辨,“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試圖打道恩·雷蒙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