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的話,達倫提出的方案也未必不可行,只是其中風險極大。
“……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到這兒,沈莫玄再次問道,“墮化不是簡單的事情,力量的屬性不同,帶給人的影響也大相徑庭。如果你心志不堅定,黑暗之力甚至可能會改變你的思維和性格。”
“無論怎麼改變,屬下對大人您的一片忠心也不會變的。”慄發青年語氣堅毅,一邊維持著貼地禮的姿勢,一邊抬起一隻手,“屬下願意在這裡向大人立誓,如果屬下墮化之後背叛了大人您,就讓屬下暴——”
“好了。”沈莫玄打斷了他,“不必如此,我相信你。”
聽見銀髮騎士低沉卻又篤定的聲音,達倫眼神一顫,緩緩放下了手。
沈莫玄將手中的匕首慢慢鬆開。
漆黑的匕首懸浮在他的掌心,漸漸融化成了一個漆黑的球體。
“抬頭。”
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慄發青年直起身,抬起了頭。
銀髮騎士半靠在床頭,朝著他抬起了手心。
達倫心領神會,膝行上前,將額頭靠近了聖騎士的掌心。
黑色的球體上延伸出一縷細細的黑霧,被牽引著沒入了他的眉心,那種令人排斥的陰冷感覺再次出現,他咬緊了牙關,沒有吭聲。
沈莫玄看出了他的不適,放慢了魔力傳輸的速度。
“不舒服的話就說,你隨時都可以叫停。”他道。
但黑暗的力量畢竟與光明之力不同,就算他再怎麼稀釋這股力量,那種感覺都不會好受的。
“大人……我沒事的。”達倫的聲音有些沙啞,“您不用為了我刻意放慢速度……”
黑暗之力被灌注進他的核心,那股陰寒刺骨的力量與當初接受騎士長的光明之力時那好比沐浴在溫泉中的舒適感截然不同。方才還熱氣騰騰的身體伴隨著那股力量流經全身而立刻冷卻下來,讓他渾身冰涼得麻木。
可是,達倫卻並沒有抱怨,體驗過深淵之主在領域中對他灌輸魔力的粗暴手法,他知道騎士長已經對他極盡溫柔。
他抬起眼眸,深深仰望著坐在床邊的銀髮騎士長,湊近他的手掌,將額頭直接貼到了他的掌心。
“唔嗯!”
伴隨著這樣的動作,大量未經稀釋的黑暗之力瞬間被聖柩的特質所吸引,即使青年已經牙關緊咬,但還是發出了一聲痛吟,大量的黑氣順延著連線著核心的魔力迴路蔓延到他的眼角,他閉上了眼睛,任由黑暗繼續向下蔓延,黑暗之力浸入了那道已經癒合了多年的傷疤,竟然將疤痕當做了迴路的一部分,癒合的傷口被撕裂,殷紅色的血從青年的眼瞼下方流下,一直滑落到他的側頸,沒入了黑色法衣的衣領當中。
伴隨著黑暗之力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達倫的核心的運轉已經到達了極致,與核心連線的魔力迴路的主幹也都已經被拓寬到了原先的數倍,聖樞的混沌性讓黑暗之力幾乎無孔不入,黑霧不再淤泥於光從青年的額頭進入,而是開始斡旋在青年的身體四周,開始嘗試從他的面板的每一個空隙中滲入到他的身體。
越來越多的呻-吟從青年的口中冒出,他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撥出的寒氣在空中凝結成了白霜,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緩慢,彷彿要就此凝固。
沈莫玄看他快要吃不消的模樣,想要收回手,卻被慄發青年倏地抬起手握住了手腕。
達倫的手同樣冷得像是塊冰。
沈莫玄皺起眉,“算了,達倫,你已經到極限了。”
“不要……不要停下……大人……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慄發青年一邊喘-息一邊說道。
在一片冰寒當中,騎士長貼在他額頭的手掌是達倫唯一可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