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指尖頓了頓,還是點了下去。
……
住院部的早晨總是十分喧鬧的,正是探視的時間,有坐在輪椅上被推著準備去遛彎的,有躺在擔架床上準備去做檢查的,還有一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拿著病歷本和檢查報告,步履匆匆。
沈莫玄剛從一樓食堂買了早餐過來,電梯門正好開了,一大串人烏泱泱地擠進去。
“哎,小沈哥,這裡還能站人。”站在電梯裡的值班護士正好是個熟人,只見她將快要合上的電梯門用資料夾一抵,往後蹭了蹭,給青年讓出了一個位置,招呼他快上來。
“沒事,我走樓梯。”
沈莫玄朝著說話的護士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往那人滿為患的電梯裡擠,只是在護士有些遺憾的眼神中,轉身朝著樓梯通道走去。
沒過一分鐘,六樓的防火門被拉開,身形頎長的黑髮青年拎著保溫盒從裡面走出來,他披著件寬鬆的黑色運動外套,氣息沉穩,目的明確地往左側的通道走。
在他身後,電梯的數字才堪堪跳到4。
……
病房的門被開啟,坐在床上的沈莫白扭過頭,對著門口的青年露出一個笑容。
“哥。”他叫道。
“吃早飯吧。”
沈莫玄走進來,把少年身後的枕頭墊高,然後將保溫盒在小桌板上依次開啟。
沈莫白捧起碗,喝了幾口白粥,嘆氣。
“哎,醫院裡的伙食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的語氣有些鬱悶,“沒有哥做的萬分之一好吃。”
“少拍馬屁了。”沈莫玄把幾樣配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光喝粥能有什麼味。”
“我說真的。”沈莫白嘟囔著,“哥,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我覺得我都好得差不多了,醫院的床硬邦邦的,還窄,我睡不舒服。”
“好得差不多了?那明天和我一起去學校上課。”沈莫玄的聲音冷酷得好像是秋風掃落葉。
“不……那也沒好到那個程度。”沈莫白放下碗,扭過頭來,放軟聲音,“領導,向您請示一下,我能回家休息嗎?”
沈莫玄看著用期盼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弟弟,不語。
其實沈莫白不說,他也正有此意。
他已經讓174系統幫忙掃描過,自己也仔細檢查過,沈莫白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既然如此,現在繼續待在醫院其實是形式大於用途。
而且身份存疑的尤禮還是個隱患,他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讓沈莫白和對方單獨待在一起。
“你確定要回家?”
“嗯!確定確定!”見青年鬆口,沈莫白連連點頭,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知道了,你接著吃,我去辦出院手續。”沈莫玄這樣說著,轉身離開了病房。
……
尤禮剛從手術室出來,他摘掉自己蒙在臉上的口罩,透了口氣。
沒想到大早上就接到一臺頭部外傷的外科手術,原因是“不小心撞到玻璃”,送進來的時候一腦門的血。幾個彪形大漢風風火火地闖進醫院裡,不像是投醫倒像是惹事的,當場嚇走了幾個輕症患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能幫上忙的幾位醫生剛好都有其他的事情,急診室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他手機上,讓他來幫忙清創縫合。
尤禮雖也不想招惹這些社會流氓分子,但到底還是得遵循醫德,接了這臺手術。
那一腦門的綠玻璃渣子,挑得他眼都快花了。
“醫生,我大哥沒事了吧?”
一個雙手花臂的中年男人衝了上來。>/>
尤禮停下腳步,看向面前攔住他去路的人和他身後幾個大漢,“你們誰是病患家屬馮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