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裴鶯,陳威拱手作揖,“見過裴夫人。”
“陳里長,她們如今傷勢如何?”裴鶯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陳威答:“馮醫官開了上好的藥,想來已無礙。”
裴鶯聽到那句“想來”,有種不祥預感,不過待她推開房門進屋,發現情況比她想的好不少。
屋中一共有六人。
裴鶯記得她們不止這個人數,看來有些是成功離開了。而在這六人中,眼熟的面孔只有金鈺和另一個她不知曉姓名的女郎。
看見裴鶯,六人面上神情複雜。
裴鶯聞到了藥味,還有幾絲隱藏在藥味中的血腥味。
“對不住,當時我未和霍霆山說清楚。”裴鶯愧疚道。
金鈺等人沒想到裴鶯會道歉,畢竟是她們擄了她在先,那霍幽州拿她們出氣也正常。
“夫人您不必如此,來肖江郡這一遭,我們已經做好了任何準備。”金鈺道。
斥候行的就是刀尖舔血之事,從離開長安那一刻起,她們已有隨時赴死的覺悟。
裴鶯:“我已和他說了,你們接下來安心養傷吧,待傷養好後,再自行離開。”
六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裴鶯行了一記萬福禮。
“謝夫人大恩。”
“謝夫人大恩。”
……
晚間霍霆山回來,裴鶯和他說起女斥候的事。
“夫人隨意。”霍霆山渾不在意。
不過是暫且多六張嘴吃飯罷了,他又不是養不起。
裴鶯和他聊天,問起今日安息王子,“那安息王子途徑此處,要在這裡待幾日?”
霍霆山:“肖江郡是大郡,大概會待個三四日。”
說著,霍霆山想起那捲頭髮的安息王子對他指手畫腳,然後他身旁的副官傳話於他,說是王子問他肖江郡中是否有大楚美人。
霍霆山看著坐在他對面的裴鶯。
紅唇美目,紫衣黑髮,她坐著不動已像一副名家細細勾勒的工筆畫,而一個轉眸間,一切皆是生動起來,那雙秋瞳如春日綻開的桃花瓣,帶著些不自知的明豔。
“夫人如今已痊癒。”霍霆山忽然說。
裴鶯知曉他想做什麼:“行吧,把你荷包拿來。”
霍霆山從鞶帶上解下荷包遞給她。
裴鶯接過後,去耳房接了水,剛轉身想去拿香皂,結果一轉身,差點撞到霍霆山。
男人適時抬手圈住裴鶯的腰,“毛毛躁躁的。”
裴鶯對他倒打一耙的本事很服氣,將他的手推開,繼續去拿香皂,“你跟過來作甚?”
霍霆山:“我來監工。”
裴鶯一言難盡:“……你還怕我將它洗壞不成?”
霍霆山低聲悶笑道,“若是洗壞了也無妨,夫人繡一身衣裳賠我便是。”
裴鶯:“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不過說完,拿著香皂準備要洗荷包的裴鶯頓了頓,目光落在霍霆山身上,更準確的說,是落在他褲子上。
好像,確實該為他做件衣裳。
察覺到裴鶯的目光,霍霆山低眸看:“夫人是想了?”
裴鶯一瞬錯愕抬頭。
“其實夫人要是想, 也不是不行,我今夜便可。”霍霆山意有所指。
裴鶯一張芙蓉面迅速漲紅,“不, 我不想。”
這人在榻上瘋起來的模樣, 現在想起來都讓她怵得慌。
“不想?”霍霆山長眉皺起, 非常懷疑:“你莫不是又拿謊話誆騙我。夫人, 食色性也,夫妻燕好乃是尋常事, 無需太忌諱。”
“誰騙你了?真沒有。”裴鶯往旁邊退開一步, 和他拉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