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霆山離開了書房。
二子恭送。
待霍霆山的身影徹底消失後, 霍知章看向兄長, 他兄長還保持著方才勾著嘴角的神情。
“兄長,你……”霍知章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覺得不太合適。
父親今年三十有七,正處春秋鼎盛之年, 再幹二十來載不是問題。二十載足夠一個都不懂的小男嬰及冠, 以父親對母親的敬重和寵愛,兄長之位往後豈非……
擔憂的同時, 霍知章又很清楚母親對他們兄弟、對州牧府,乃至整個幽州帶來了多大的益處。
光是糧食一點, 就功德無量。父親當初能迅速組建好軍隊北征,其中少不了母親的財力支撐。
母親是他們幽州的恩人。
都說子孫受祖蔭庇護,母與子又何嘗不是。有母如此,其子哪怕資質稍平庸些,亦能受到謀士們的推舉。
霍知章只覺自己分裂成了兩半,一半站在兄長這方,另一半往母親那方走。
“知章,有些話不可說。”霍明霽止住弟弟,“父親自有他的決斷,我相信父親的決策,亦會無條件的擁護和服從。”
本就糾結的霍知章訥訥閉了嘴。
霍霆山回到主院時,裴鶯還未醒來,他靜靜地坐在榻旁,思緒飄向了將來。
裴鶯之前睡過長覺,飲藥後的這一覺沒睡多久,在午時飯點前她便醒了。以往她睡醒,他已然沒了人影,像如今仍在房中、甚至是榻旁是極少數。
“霍霆山?”裴鶯驚訝。
男人斂了思緒回神,“夫人是想現在傳膳還是再過片刻?”
“等會兒吧。”剛睡醒,裴鶯沒什胃口。
霍霆山打量她的面色,長眉舒展了不少,“夫人的臉色瞧著倒比之前好些。”
裴鶯覺得這人在說廢話:“……都喝過藥了,自然好。”
“我之前聽馮文丞說前期最為危險,因此不可大意。”霍霆山不放心說。
裴鶯怔了怔,“馮醫官當真如此說?”
霍霆山頷首說是。
“不必如此,這完全是小事一樁,等過了這段時日就好了。”裴鶯惆悵。
之前那等高熱都能退燒,她還覺得古人的醫術還是很可以的,沒想到一轉頭就聽馮醫官說著涼後最為危險。
馮醫官的醫術在她這裡塌房了。
霍霆山聽她渾不在意的語氣,目光沉了沉,“夫人,得聽醫囑。”
她生過小丫頭,生產一事上確實有經驗,但這經驗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十六年前和現在,如何能一樣?
然而直接開口提,有點她年紀的嫌疑。霍霆山按了按眉心,“這幾日我閒暇,會和夫人一同待在院中。”
裴鶯睨了他一眼,“你後面莫不是想說,你今夜不睡書房了。”
“自然是回主院。”霍霆山回答得理所當然。她如今是雙身子,夜裡旁側哪能缺人。
這一瞬裴鶯感覺自己悟了。敢情今日這人奇奇怪怪,就是想今晚回來主院,他這圈子也繞得太大了些。
“霍霆山,之前你騙我之事還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