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達出去,往後一定追悔莫及。”
裴鶯語氣平靜,是那種風雨欲來的平靜,“霍霆山,你最好和我說實話。”
霍霆山無奈:“夫人……”
事關女兒,裴鶯腦子高速運轉,已經發現了他的漏洞:“方才你那番話聽著倒像是好言相勸,而你為他上峰,陳淵也不似太固執之人,按理說他應該聽勸。既然如此,為何你最初斷定陳淵不會呢?這豈非自相矛盾?”
霍霆山:“……”
裴鶯嘟囔道,“你不說也罷,我明日自己弄明白。”
霍霆山輕咳了聲,“夫人,我前後所言算不得矛盾,因著小丫頭一直在他周邊,平日也見得著。”
他最後一句說得隱晦,裴鶯反應了片刻才明白,再聯想到這人過往的作風,他傳授的經驗大概能歸納為一句話: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霍霆山,你敢?!”裴鶯大怒。
霍霆山把人捋正,抬手順了順她的後背,“夫人莫動氣,陳淵忠於主,行事向來有分寸,他不會做逾越之事。”
裴鶯不說話。
霍霆山繼續道:“他若敢對小丫頭有不敬之意,不用夫人出手,我親自收拾他。”
裴鶯拍開他的手,“你過去一點。”
行軍在外,兩人一個營帳,深夜寒涼,軟床上放了兩床被子,裴鶯卷著其中一床被子到裡側,背對著霍霆山:“陳淵之事是你揪著不放,我才告訴你的。此事是我自行推斷的,許是我會錯意也不一定,你莫聲張,也莫要為難他。且囡囡還不知曉呢,我不想弄巧成拙。”
霍霆山“嗯”的應了聲,正要開口,誰知她還有下一句,“你知道就行,我現在不想再和你說話,安寢吧。”
黑夜裡,她的聲音甕甕的,聽著沒什麼殺傷力。
男人嘴角抽了抽。
她這是又氣上了。
,午膳在帳子裡用,他看見父親三度和母親搭話,均被母親敷衍過去。
霍知章大為震驚,這等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祖父病逝後,父親接任幽州牧之位,同時收拾了族中一眾不安分的叔祖叔父。
那以後,父親是一族之長,霍族中皆以他為尊。而在外,幽州內大小官吏和高門豪強皆為州牧馬首是瞻。
雖說在缺軍餉的日子裡,父親和不少豪強稱兄道弟,比往常平易近人,但高門豪強也相當有分寸,哪怕是拒絕的話,也說得十分婉轉,再配合一通痛哭流涕以表自家情況也萬分艱難,求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拒絕常有,但把他父親晾在一旁這等大膽之事,各家都未乾過。畢竟民不與官鬥,只要他們一日還在幽州內,就不能把面子扯了。
因此如今看著連連碰壁的父親,霍知章著實開眼了。此事太少見,自己開眼不夠,飯後還說給妹妹聽。
孟靈兒之前未曾察覺,如今聽二兄之言大為好奇的同時,也不住擔憂,“孃親向來是溫和性子,肯定是……”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
大楚重孝,子不言父之過,有些話不可說。
霍知章忽然想到昨日意外看到的,耳朵隨之紅了,“或許是夫妻之間的事也說不準,總之不是我們當小輩能管的。”
“嗯?什麼?”方才有風吹過,孟靈兒沒聽清。
霍知章支支吾吾,“沒什麼……”
裴鶯並不知曉兄妹倆膳後的交流,但午膳時,二子幾番戰戰兢兢的偷瞄她注意到了。
待小輩離開後,裴鶯看向旁側的男人。這人神色如常,不介意她的敷衍,也不介意自己在小輩前落面子。
“夫人一直掛念著去長安,雖說長安如今暫且去不了,但司州的那個洛陽城倒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