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俸祿並笞四十。
柯權水搖搖頭。
陳世昌心頭一跳,剛要開口勸,便聽他說:“不跑了,幽州甚好,主公也甚好。”
他輾轉去過不少州,見過不少州牧,在霍幽州這裡他看到了一樣很稀罕的東西——
慈悲。
這種慈悲並不是說他對身旁人有多厚道多寬待,而是對布衣百姓的慈悲。
上位者出生於高門,他們居廟堂之高,不懂人間疾苦是常態。
哪怕行利民之舉,於他們而言也是從指縫中漏出少許利益做做表面功夫,傷不了他們的筋骨。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位霍幽州亦是如此,直到親眼看到了新田策的推行。佃農被解放,他們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戶籍和農田,光是這一點,已然是慈悲。
柯左微嘆:“不過如今已不是某留不留,而是主公用不用。”
陳世昌笑了:“權水莫急,如今只是時候未到罷了。等用得著你時,怕權水得秉燭辦公嘍。”
柯權水逐漸開懷,“希望如此吧。”
書房裡。
待其他人離開後,霍霆山看向公孫良:“太和,近來有一事我很是不安。”
“不知主公為何事所憂?”公孫良大驚。
竟能有事令主公不安,且還是“很不安”,莫非是長安的暗樁來報,紀大司馬有旁的動靜?
霍霆山簡略了那事的經過,將其告訴了公孫良,後者稍愣,沒想到此事涉及裴鶯。
一想到長安中有人對主母虎視眈眈,公孫良坐不住了。
主母可不單單是主母,還是他們幽州的財神爺。這財神爺若是丟了,相當於抽了他們幽州的輸血脈絡,傷筋動骨。
“主公,此事非同小可,哪怕只有一成可能,亦要將其當做未來會發生之事來看待。”公孫良正色道:“而且某私以為,李司州的忽然改口,正是應證了主公您的猜測。對方猜測您知曉了長安來人,覺得您後續會有防備,故而更改了策略。”
霍霆山:“大軍啟程前有一場踐行宴。”
公孫良沉思片刻,“主公,雖說在知曉已驚動您的前提下,踐行宴出事機率應該不大,但不可不防。洛陽是李司州的地盤,他的州牧府中更是,難保對方兵行險著,反其道而行之。諸如在宴中尋機會將主母擄走,再推那名與主母身形相似的女郎出來,聲稱她就是幽州主母,到時咱們這方哪怕否認,鬧起來定是我們這方理虧。”
因為見過主母之人不算多。
幽州這方高層武將認得,能證明主母被換了,但那又如何?司州那邊全然可以一口咬定他們幽州“無理取鬧”。
畢竟人不就在那兒嗎,怎的就不是?
若那婦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對著主公委屈喊一聲“夫君”,那將更加難以收場。
以主公對主母的看重,此事必會鬧開。
而一旦兩州爆發矛盾,司州那邊可以藉機向天下人宣稱幽州軍在伐荊前夕找茬,疑似和荊州達成了某種協議,再將他們通通打成反賊。
既擄走了主母,又讓他們幽州背了罵名,說不準後面還會直接在司州內圍剿他們。
一箭三雕,好一條毒計。
公孫良認真建議,“主公,踐行宴那日干脆尋個藉口讓主母莫要參宴了,從根源上杜絕問題。”
霍霆山頷首,“我會和她說。”
公孫良摸了摸鬍子,“踐行宴的算盤落空後,某猜測他們還會有下一計。”
霍霆山揚起長眉,和公孫良的對視中,他看到了一個和自己相同的才猜想。
“若某是李司州,某會和主公您一樣攜妻室行軍,而後在路上尋機會動手。”
說到這裡公孫良稍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