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著了一身淡紫色的暗紋圓領襦裙,雲發僅以一支檀木挽起,少女眉目冷清,翹鼻秀眉,眸子裡雲淡風輕,語氣也甚是和緩。
此時她的面色冷靜又有幾分說不明的平淡,絲毫無二八年華該有的羞怯,哪怕說到最後,提及休書,她也相當沉靜。
“為何如此?”霍明霽不住問。
她的父親是豫州牧,雖說雷豫州不如他父親勢大,但到底也是個州牧,且手上還有聞名天下的水師精銳。
對方嫁他是高嫁,他卻也知曉沒高到需要她吞針這等地步。
她何至於將姿態放低至如此?
經歷過不少陰謀陽謀的霍明霽,第一反應是對方有所謀。
他沒有往情愛方面想。其一是對方面無羞澀,顯然是在和他談協約;其二是生在他們這般的家族,情愛是無用縹緲又奢侈的。
霍明霽自認為不會遇到一個人,會讓他變得如父親那般滿心滿眼皆是對方。
霍明霽再問:“你所謀何事?”
不弄清楚她到底圖的是什麼,他反而不會應她。這點雷驚鵲也很明白,因此少女開口:“有過休書一言,倘若我說圖你們家往後的節節高升,大抵你也不會信我了。”
霍明霽抬手為她添了茶:“那就如實說,於你、於我都好。”
“我六歲喪母,父親不足一年娶了續絃,繼母待我不鹹不淡,父親忙碌,兄長則忙碌於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兩個幼弟嬉戲打鬧,於父母膝下承歡。於我而言,家中光景不復從前。”雷驚鵲回想起第一日抵達洛陽的州牧府時,“你們家很好,真的很好,讓我彷彿回到幼時,愜意得很。而倘若我未提前聽聞,我會以為裴夫人是大公子你的生母,你與靈兒是親兄妹。”
說到最後,雷驚鵲笑了下,眉眼霎時生動起來,“或許這番話在你聽來頗為荒唐,也會令你有些不悅,但此番為我肺腑之言,絕無半分虛假。比起你,其實讓我更心動的是你如今的母親裴夫人。”
隔壁小包廂內。
霍霆山看著他懷裡氣喘吁吁的美婦人,抬手以拇指抹過她愈發豔麗的紅唇,“我以前怎的沒發現,夫人除了招男人喜歡外,還額外招女郎青睞?”
裴鶯被他親得暈頭轉向, 腦子有些缺氧,以至於初始時聽見他那句話,並沒有什麼反應。
趴在他懷裡勻過氣以後, 裴鶯才冒出一句“什麼”。
她覺得自己冤得很, 這人讓她莫惜本錢, 行吧, 小包廂裡就他們二人,悄悄親一下也並非不行。但沒想到他後面隱隱有失控之兆, 而且完事後還給她蓋了個“招女郎”的章。天曉得除了最初他說女兒去更衣, 也出去了, 她便再也沒得過旁的資訊。
“隔壁說什麼了?”裴鶯再問。
賄賂已行, 總不能沒個結果吧。
霍霆山將懷中人抱上了些,貼著她的耳珠將方才聽到的低聲告訴她。
裴鶯聽完後怔住。
小姑娘這麼勇敢啊?
這是完全和明霽攤開來說了。
裴鶯微嘆,心裡湧現出了點憐意。對方懷念已逝的、來自母親的溫情, 因為在她這裡或許看到了曾經的一二, 所以才想嫁給明霽。
也不知曉到底是如何的無望, 才讓小姑娘將姿態放得如此低, 甚至不惜豪賭一場。畢竟她和她也就只有第一日的晚宴有過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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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霽如何說?”裴鶯好奇。
霍霆山輕呵了聲, “那小子和對方玩深沉。”
裴鶯瞭然。
那就是沒給具體答案。
“如果雷家三娘子無行動,夫人的長媳多半就是這位二娘子了。”男人語氣不明道。
霍明霽這個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