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之事,小丫頭察覺到多少?”霍霆山拿起一子,慢悠悠放下。
裴鶯稍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在她心裡,女兒無論多大都是小孩子。小孩兒懵懂,還沒長大呢,自然不會想到各種彎彎繞繞。
“應該,不會察覺到多少吧……”這話裴鶯說得沒什麼底氣。
她後知後覺掉進一團恐慌的迷霧裡,濃郁的霧氣擋住了四周,她看不見周圍,卻莫名覺得自己走在一片懸崖上,隨時都會從高崖上墜入萬丈深淵。
霍霆山見她臉色霎時白了,有些後悔提起這話題了,“小丫頭一切如常,想來並無察覺,夫人不必過於介懷。”
“霍霆山,這話你自己信嗎?”裴鶯沒心思下棋了。
男人陷入沉默。
“看吧,你自己也不信。囡囡並非愚鈍之人,我想她一定察覺到了,只是多少的問題罷了。”裴鶯喃喃道。
霍霆山沉思片刻,“夫人,小丫頭不提,其中有個原因必定是不想打破如今的局面。夫人作為一個母親而言,非但談不上不稱職,恐怕已勝過這世間萬千人矣。”
裴鶯擰著細眉沒說話,臉色還是白的。
“且我之前調查過,你與那位裴夫人在習慣上,並無甚差別。”霍霆山說。
裴鶯愣住,“你調查過?何時查的?”
霍霆山輕咳了聲,“當初我心有疑慮時。”
正因為查了,沒發現任何異樣,當時他才排除了頂替身份的可能。
裴鶯抿著唇不說話。
“莫要掛心,船到橋頭自然直。”霍霆山拿起旁邊的茶盞為她倒了茶,“喝口熱茶緩緩。”
“你說得倒輕巧,我如何能不掛心呢?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裴鶯嘀咕。
霍霆山淡淡道:“此事的關鍵在她而不在你,畢竟夫人的態度一早已表明,剩下的已不是你能干預,不如放眼看後續如何。”
裴鶯嘆了口氣:“只能如此了。”
後續行船的那一段,裴鶯開始偷偷觀察女兒,不過從行船初始到他們抵達司州和豫州的交界,她都沒觀察出個所以然來。
一切如常。
裴鶯一時也弄不明白,女兒是發覺了還是沒發覺。
不過她很快沒有精力糾結了,豫州的船隊早已在交界處等待,他們幽州方一到,兩軍立馬匯合。
豫州的水師天下聞名,以前裴鶯只是聽說,但今日是親眼看見了。
放眼望去,寬闊的江面上船隊如龍,有巍峨如山嶽的大型樓船,也有小巧如梭的輕舟,大船的桅杆上黃色的旗纛迎風招展,“豫”之一字在風中張牙舞爪好似猛虎咆哮。
許是霍霆山攜妻遠征的事早已傳開,此番兩軍會晤,裴鶯除了看到雷豫州,還看到了那位豫州牧夫人。
雷豫州年過不惑,他如今這位夫人是他的繼室,這一對原先是老夫少妻組合,裴鶯觀其模樣,猜測她大概二十五六歲。
察覺到裴鶯的目光,嚴蘭笑著朝她頷首。
兩軍會晤,理所當然的設宴。
宴中觥籌交錯,場面好不熱切,酒過三巡時,明明子女還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