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角買了個美味胡餅皆可和家裡人說。
霍知章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他真的, 愛極了現今的家裡氛圍!
若是以前此事他絕對不會提, 半句都不能說, 只會自己悶頭想辦法, 可現在不一樣了……
小兒子吞吞吐吐, 按以往霍霆山直接就訓人了,但現在訓不了,對方在此事上尋了個祖宗當庇護,他只好壓下火氣道:“總有個緣由, 你為何想娶那女郎為妻?”
霍知章垂頭, 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我冒犯了人家。”
裴鶯眼睛微微睜大。
冒犯,若是尋常冒犯, 根本不至於要娶了對方,除非是那種……
小姑娘和母親一個表情。
一道道目光明顯發生些變化, 霍知章燥得不僅耳朵紅了,臉也紅成了猴兒屁股。
一桌四人,唯有霍霆山神情相當鎮定,“只是如此,納為妾便可。”
“可是父親,她說她父親是士家宗主,納為妾恐怕不合適。”霍知章小聲道。
其實不僅是身份問題,還有另一點霍知章沒敢說。他覺得後院一個女郎就夠了,就像如今的父親和母親一樣,相處和睦,彼此依靠,清淨又溫馨。
霍霆山長眉微皺,“她和你說的話,核實否?”
霍知章:“兒子已派陳威前去交州,但他尚未歸。”
那事發生不久,而交州地遠,一來一回又兼核查,時間得久些。
霍霆山額上青筋繃起:“所以你在還未弄明白實際如何的情況下,就和我說你想娶妻,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郎?霍二,你的腦子呢?莫不是前幾日和朝廷軍交戰,被人將腦子劫了去?”
他怎的養出這麼一個蠢兒子?
霍霆山每說一句,霍知章就縮一點脖子,到最後他幾近被罵得埋進碗裡。
裴鶯看著霍霆山不贊同地搖頭,後者輕嘖了聲,到底沒再說話。
“知章,前些日發生了何事,不妨慢慢說來,你父親方才答應我了,在未聽你說清楚之前,他不會再發表任何意見。”裴鶯緩聲道。
霍霆山:“……”
霍霆山莫名想到一個詞,慈母多敗兒,而他如今偏偏拿這個慈母毫無辦法。
聽了裴鶯安撫的話,霍知章緊繃的肩膀鬆弛了少許,他像是被猛獸攆回洞穴的小狼崽,熬過最初那陣恐懼後,又探頭探腦往外看,想瞧瞧外面情況如何。
少年郎緩緩抬起頭來,眼珠子往旁邊斜,先飛快瞄了眼父親。
霍霆山看到小兒子試探的眼神,眉心跳了跳,那股嫌棄又湧上來了。但罵不得,他乾脆移開眼,拿著筷子繼續吃菜。
眼不見為淨,省得看得頭昏。
霍知章見父親當真不做聲以後,徹底鬆了一口氣。
“二兄,你將那小娘子救下之後,到底還發生了何事?”孟靈兒也看過他送來的家書,很清楚霍知章此前行的好人好事。
不過後來她隨雙親從徐州回來,可能是因著歸途、不久後就能聚首,也可能是旁的原因,那一路他們再沒收過霍知章送的信。
霍知章:“我救下她後,她報上家門,自稱交州士家女。交州士家聲名在外,且後續父親肯定會與交州接觸的,我便想著幫一幫也無妨,遂將負傷的她帶回軍中,讓軍醫給她醫治。後來她傷漸好,才和我說她是從家裡逃婚出來的,懇求我莫要將她送回交州,否則她定然活不成。”
孟靈兒若有所思。>>
母親與父親成婚近三載,她與霍知章相處的時間不算短,她很清楚自家二兄為人。
他雖領兵在沙場上殺敵,不少匈奴和他州士卒皆為其刀下亡魂,但還是心善得很,因此猜測那小娘子說回交州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