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也沒了,她也不活了……
呸呸呸,她孃親吉人自有天相,說不準是遇到什麼事耽擱了,這才沒回府。
孟靈兒極度焦慮不安,不過她的焦慮僅持續到申時,因為她後知後覺守著她的幽州兵變多了,而且那個臉上有疤的大塊頭看她的目光並沒有憐憫和同情。
若是她孃親遭遇不測,那蠻子手下的人肯定不會是如今這副神態。
莫不是,他們知道她孃親沒事?
這個猜想一冒出來,孟靈兒不由打了個激靈。
既然沒事,為何不帶孃親回來呢,是不想嗎?是不能吧!
或許他們還沒找到她孃親。
孟靈兒越想越激動,雖然她也知曉自己這個猜測過於樂觀。但萬一呢,萬一真如她所想,那就太好了。
她不能一直悶在郡守府裡,她得往外面走才行。
“水蘇,走,咱們出去逛逛。”孟靈兒支稜起來,但她的昂首闊步僅僅持續到院門口。
熊茂擋在她面前,巨大的疤痕橫在他臉上,彷彿會吃孩提:“孟小娘子,你不能出去。”
“為何?”孟靈兒中氣不住。
熊茂:“藍巾賊尚未除乾淨,如今外頭不安生。”
孟靈兒眼露懷疑。
熊茂一本正經地說:“今日城外有藍巾賊出沒,還劫持了司州軍的部分物資。”
孟靈兒嚇了一跳:“廣平郡不是被拿下了嗎,藍巾賊竟未除乾淨?”
熊茂搖頭:“此次起義軍與過往不同,更為頑強,也更難對付。”
這話倒是真話,藍巾軍不是一般的起義軍,它更偏向於宗教形式的組織,核心層對外宣稱受仙人指點,能畫符唸咒,也能呼風化雨,而加入其中的教徒經年累月後,能得道成仙。
許多百姓未開化,信以為真,一個傳一個,最後同化了一大片。
孟靈兒沉默片刻後,小聲說:“我不出城,我只在城中逛,城中安全,不會有事的。”
熊茂卻說:“如今天色漸晚,明日再說吧。”
這理由有理有據,孟靈兒咬了咬唇,說不出反駁之詞。
哼,明日就明日,且給她等著!
同一時間,醫館。
裴鶯動了動腳腕,雖然還疼,但已比昨日好些了,起碼消腫了不少。
“咯滋。”小間的木門推開,端著木盆的辛錦走了進來。
“夫人,奴方才在外面聽到了些訊息。”辛錦將木盆放下,又將揹著的包裹放一旁。
她們離開郡守府時什麼都沒帶,如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只能重新購置,方才辛錦就是上街採買去了。
裴鶯坐在榻上,這間小屋只有一面小窗牗,已不甚明亮的天光照入房中,像碎金般灑在她臉龐上,溜入她透亮的眼瞳裡,映得春色滿園,也似遠山芙蓉般嬌豔:“什麼訊息,是壞訊息嗎?”
辛錦抿了抿唇,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向夫人提議“離開”是否正確,夫人跟著霍幽州好歹能錦衣玉食,何至於棲身在這間小破房舍中。
但看著面帶溫和笑容的裴鶯,辛錦剛剛的念頭很快散了。
不,她沒錯。
富貴固然不假,但有命享才行。
辛錦:“夫人,奴今日去買衣裳時,在綢莊聽見大家都在討論封城的事。”
裴鶯驚愕:“廣平郡封城了?這是何故?”
辛錦頷首:“說是城中有殘餘的藍巾餘孽,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故而先封城。”
裴鶯擰起細眉。
封城可不僅僅是封著,很大機率還會排除百姓,一輪輪篩下來,她和辛錦肯定藏不住。
之前她想著回去是因為女兒,如今知道女兒有可能領悟後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