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縮了縮腳，還想遮掩住自己的害怕，故意將床挪出一小片空位給他，指了指那地方，理不直氣不壯，“坐。”
艾德里安微微挑眉，對於蘇眉弄出來的新花樣，有幾分意外和不解。不過蘇眉的示好卻取悅了他，艾德里安順勢坐了下來。
蘇眉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再度開口了。
“你得向我道歉。”
一句話，讓艾德里安的所有好心情全部消失殆盡。狂躁的氣息壓迫著蘇眉，讓她覺得自己心臟狂跳。
蘇眉偏是不怕，儘管這具身體的反應總讓她有些控制不住。
“無關我的父母，但是你得向我道歉。”
蘇眉的聲音不大，也不是擲地有聲。可這個房間空蕩，又四周是牆，所以回聲綜合起來，便十分清晰。
“不可能。”艾德里安真是佩服自己還有這麼好的脾氣，也許是因為今天的莉娜主動讓他坐在床上，靠近自己。
可蘇眉自然能夠從他的回答裡聽到艾德里安抑制的憤怒。
“怎麼不可能？”聽到他的回答，蘇眉立即反駁，“你將我囚禁在這裡，沒有太陽、沒有花草。我一個女孩子，難道不會害怕嗎！你還這麼兇，我身上哪裡不是被你施虐後的傷痛，請問……我得罪你了嗎？艾德里安公爵。”
蘇眉一字一頓蹦出他如今被冠冕的稱呼，那讓旁人都心驚膽戰的尊稱，在如今聽來，卻一點也不像是他的榮耀，反而是諷刺。
艾德里安一瞬間伸出手來就想給這個挑釁他的女孩兒一個狠狠的耳光。
“你還想打我嗎？”蘇眉絲毫不懼，在他的巴掌落到她臉蛋之前，反問出這句話。
“我說的有錯？就算你要囚禁我，把我當成一個犯人，總該給我一個罪名吧？莫非我的罪名是因為我的父母得罪了你？可他們已經被你殺了不是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艾德里安動了動嘴唇，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你……閉嘴！”他陰狠狠地威脅。
橫在半空中的手卻收了回去。
蘇眉果然閉嘴了。
只是目光灼灼看著他。
那雙清亮的眼睛，在這黑暗的房間裡，僅有一個天窗的照耀下，彷彿能夠看穿他內心深處，讓他心驚。
艾德里安終於妥協了。
“抱歉。”他說。
“對誰說的。”蘇眉追問。
“莉娜……”艾德里安深呼吸一口氣，強壓著心裡湧現而出的異樣，“抱歉。”
蘇眉的唇角這才上揚了一點，露出戰勝的驕傲姿態，“原來你還知道我叫莉娜。”
她的話不言而喻。
艾德里安這樣的做法，好似她是他的仇恨，而不是相伴了十二年的青梅竹馬，就連陌生人的關係都不如。
艾德里安沒有再開口，而是被蘇眉的神采飛揚所吸引。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麼，安斯艾爾有沒有跟你說，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艾德里安的臉色瞬間又難看下來。
依舊是一言不發。
蘇眉也在等著他的答覆。
今天她的目標也只是讓艾德里安向自己開口認錯，至於是否能夠出去曬太陽，蘇眉也只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