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柳馬第一次用死鬥來形容氣墊球。對手比自己強就慘遭蹂躪,比自己弱就反過來。實力差距差不多的情況很少,因此氣墊球只是玩玩而已。
然而雫的實力和柳馬完全相同。柳馬能夠輕易預測她的動作,反之她也完美掌握了柳馬的動作。無法分出勝負。才剛得分,下一秒就被反攻回來。以先得十分開始的比賽之所以會平手,是因為柳馬一時鬆懈。
……寫到這裡,簡直就像一場令人手心冒汗的精彩比賽。
不,手心冒汗是事實。問題在於鬆懈的方式。在殺球的瞬間,她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讓柳馬看呆了。
「太好了!」
雫雙手握拳,表現出喜悅。像這樣約會,她真的就像個普通的女孩子。實在不像是會替動物取名自由自在地操縱,或是直接折斷夕音骨頭的人。
不過她是死刑犯。很遺憾,無可奈何。
「玩得挺開心的。謝謝你。」
「總覺得,雖然自己說有點那個,但這真的是普通的約會呢。」
「是嗎?我倒覺得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真實身份,挺刺激的呢。還是說,普通的約會無法滿足你?」
「不是啦!普通是好事啊!只是那個……能看到雫女孩子的一面,感覺真好……」
世上的人幾乎都戴著有色眼鏡。因為是男的所以○○,因為是女的所以○○,甚至因為是xx所以○○,因為是xx所以○○。這種偏見永無止境。○○是虛構的,○○在現實中不可能發生,雖然種類不同,但同樣都是有色眼鏡。事實比小說更離奇這句話說明了一切。
現實比柳馬他們的想象中充滿更多可能性,卻有人擅自決定其界限,否定其存在。這就是有色眼鏡——偏頗的看法。老實說,柳馬對雫也是戴著有色眼鏡的。死刑犯這個頭銜果然會造成這種結果。即使是故意走上歧路的柳馬,也唯獨對這件事無能為力。因為柳馬原本是一般人。
死刑犯是異常。
從價值觀到性格到行動,全部都很異常。沒有任何可以互相理解的部分。就算說同居這麼久怎麼現在才說這種話也無所謂。雖然柳馬喜歡雫,但總覺得她還對柳馬隱瞞著真心。雖然無法否定藥子的發言造成偏見的可能性,但總覺得她的笑容背後一定有鬼,柳馬每天都在想這件事。
但是,經過這次的氣墊球后,柳馬清楚了。凪雫並不異常。只是毫不猶豫地殺人,使用起源不明的特殊能力而已,她的感性毫無疑問是人類。那麼柳馬就能愛她。包含好的部分和壞的部分,柳馬想全部愛她。
雫害羞地搔了搔臉頰。
「…………你這樣鄭重其事地說,讓我有點害羞呢。不過……我很高興哦。」
「欸?」
離開氣墊球檯的柳馬他們,一邊環視全體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雖然由柳馬來帶路也可以,但既然她興致勃勃,跟著她走應該會比較開心吧。如果雫覺得開心,不管是像剛才那樣對戰還是在旁邊看,柳馬都很開心,所以沒有損失。
「我被抓住的時候,沒有人像這樣看著我。說到底,那雙眼睛真的有在看人嗎?」
「你是說像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嗎?」
「與其說是垃圾,不如說是鬼呢。我以前住的村子也是這樣。沒有人會用那種眼光看我。被說成普通的女孩子……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雫也是相當稀奇的人。天玖村究竟是什麼樣的村子,竟然不把這樣的美女當女性對待。
「我說,你——」
雫輕輕推開回過頭的柳馬,把柳馬趕到牆邊。她一隻手撐在牆上,像是要堵住柳馬的退路,把臉湊了過來。
「如果我是普通的女孩子,可以追求普通的幸福嗎?」
「……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