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章當著人家兒子的面編排人家的親爹。
風南光尷尬地低垂著頭,腳趾摳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用手掩著臉,不敢看鐵錚。
幾次暗戳戳地拽沈豫章的衣襟,無奈這位老兄激昂慷慨,哪裡意識的到。
欲出言阻止,鐵錚對他輕輕擺手。
“讓沈先生說吧。牢騷憋著傷身,說出來就好。”
沈豫章放下酒杯。
“小兄弟,倒酒。今日不醉不休。”
風南光按住酒壺。
“我覺得已經喝好了,再喝就多了。”
“沒多,妖族封印逐年損毀,妖族勢力逐漸抬頭,已經夠讓人煩的了,鎮國之寶還丟了。真是禍不單行,喝涼水塞牙,放屁都砸腳後跟。”
“倒黴事一大堆,酒還不讓喝了。”
沈豫章搶過酒壺,對著嘴灌。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鐵世遺,也不知道八年前發什麼瘋,好日子燒的。他要是還活著,我大耳刮子呼他。”
鐵錚慢悠悠的取過另一把酒壺。
給自己空杯倒滿了。高舉於眉齊。
笑呵呵地。
“沈先生,鐵世遺是家父,他縱有千般罪惡,我一人承擔,鐵家不會逃避這個責任,家父瘋癲時,在下還小,不清楚事情的過程,但大錯鑄下,做為鐵家傳人,我一定會替家父彌補當年的錯誤。”
“啊——!?”
沈豫章的舉著酒壺僵在空中。
臉上的表情瞬間多變,甚是豐富。
當著人家兒子的面罵老子,這事兒發生在誰身上不尷尬。
猶豫了幾個呼吸。
沈豫章好像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
酒壺往桌子上一摔。
“鐵世遺是你爹,你是鐵家的傳人?”
“對!”
“你覺得我罵的對嗎?”
“對也不對?”
“嗯?”
鐵錚此言不但震驚了沈豫章。
也出乎風南光的預料。
風南光做好了鐵錚翻臉的準備。
畢竟誰也不可能任由他人謾罵死去多年的父親。
沒想到鐵錚很冷靜。
他不但沒被沈豫章的態度激怒,貌似對鐵世遺的無端發瘋有個人見解。
沈豫章的酒醒了大半。
他和風南光一左一右盯著鐵錚。
想聽聽鐵世遺的後人有什麼見解。
“家父無端發瘋致使封印妖族儀式失敗,致使天德大陸好不容易爭取的和平日益傾頹,當然該罵。朝廷重臣,犯下大錯,百死莫贖。而且鐵家因為家父的魯莽付出慘痛的代價,我現在還是罪囚之身。”
“剛才沈先生提到,因為妖族封印出現裂縫,天德大陸不但再不會有和平,前途更是悲慘,必將墮入深淵。這樣的後果都是家父造成的,無論怎樣罵都對。都不為過。”
“賢侄,不要生氣。”
風南光急忙打圓場。
“瘋癲之事誰也無法控制,不要過於自責。”
沈豫章微微一笑。
“我倒想聽聽鐵兄弟,我哪裡罵的不對了?”
“封印鬆動,妖族捲土重來,對於歷史短暫的天德來說,不過是歷史長河的一朵小小浪花。對於一個新生世界,更是發展歷程中的小小波動,遠遠談不上墜入深淵,被仙人收屍的程度,何必如此悲觀?”
“哈哈!”
沈豫章怔了怔,仰天長笑。
“果然英雄出少年,看來我們都老了。但是,”他起身俯視著鐵錚,目光炯炯,“大英雄,你覺得你能抵禦妖族的侵襲嗎?你見識過妖族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