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時毓微笑道:“猜的。他邀請你一起去看望老師了?”
舒凝妙瞥了他一眼,有點懷疑他在尤桉身上裝了監控:“他也邀請你了?”
時毓愣了一下,輕笑出聲:“也是猜的。”
尤桉這樣的人太好看透,一根筋地想要抓住身邊的任何機會靠近她,一直意識不到他和舒凝妙之間形如天壑的差距。
就算追求到了舒凝妙又如何?一個鄉下來的少年,對庇涅主都的名利場一無所知,他窮極一生,可能也買不起舒凝妙頸上項鍊的一顆珍珠。
舒凝妙要錢、要權力、要養尊處優的生活,斷然不可能陪著他去偏遠的小漁村過窮苦日子。他除了喜歡,還能給舒凝妙什麼?
明知沒有未來的嘗試,自以為是勇氣,其實是一種愚蠢,時毓向來不理解這樣不理智的勇氣。
時毓對他有一種輕微的不悅,卻不止因為此,少年很有可能是破壞“穩定”的那份不安分的因子。
尤桉喜歡一個人,情緒全擺在眼角眉梢上,可惜舒凝妙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一向漠不關心。
或許堅持下去,過於純粹的天真、熱情和善良也許真的能打動舒凝妙,但他不喜歡他和舒凝妙之間穩定的關係被莫名其妙插進第三個人。
“你打算答應他嗎?”時毓聲音不變,從容不迫:“上週你沒有來……這週休息日,能不能陪我去新地?”
上週他好像在庇涅這週休息日……舒凝妙其實是有些想答應尤桉去看
望耶律器的,她還想再觀察一下耶律器的症狀,瞭解這所謂潘多拉引起的病痛更詳細的資訊。
況且她之前暫時還不打算去新地,那裡情況過於複雜,她進入新地要過軍方身份核驗,很容易被上報給舒長延。
那日離開之後,他們陷入了詭異的冷戰——因為舒長延要求她出校必須告訴他,哪怕他趕不過來,也會請人幫忙陪同的。
羽路說過治安局在校外會有部署,但舒長延直接無視了這件事,軍方大部分人認為效率低下的治安局只是聯合議會用國民稅收供養的廢物,他也不例外。
普羅米修斯這個長時間未被解決的隱患,讓舒長延對治安局的感官並不好。
舒長延對她總有一種隱約的焦慮。
哪怕知道舒長延只是出於關心,她還是覺得有點保護過當了。
時毓去新地的機會太合適,時間、地點、身份都挑不出差錯。
她作為時毓名義上的未婚妻,時母格拉納夫人又是出名的慈善家,她陪著時毓,不會讓任何人覺得奇怪,還有仰頌教會護航——為善良的富太太們開通來回於新地和主都之間的義工通道,本就是仰頌教會的生意之一。
機會不易得,耶律器雖然長腿了,但又不會跑出庇涅。
“你最近好像很忙。”
時毓眼睫垂下,劃出柔和的弧度,帶著幾分笑意:“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
“可以抽出我寶貴的時間。”舒凝妙止住他揶揄的話頭:“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