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這個曾經避之不及的“母老虎”,不過看她這個模樣,儼然是受了重傷。
“數月前小姐遊歷各地,結果到了揚州便再也沒了音訊,又正趕上叛軍作亂,蒙相便令我等來尋,誰知道正巧碰到叛軍在迀城城內為非作歹,小姐不慎被箭矢所傷,若不是遇到陛下,只怕今日凶多吉少。”
聽了蒙煬略帶哭腔的言語,扶蘇不禁嘆了口氣。
這小妮子,還是這樣莽撞,真是一點不見改。
一邊想著,扶蘇看向一旁的秦知守,開口問道:“隨行軍醫可在?”
“咱們此行帶的都是皇城司的漢子,沒帶軍醫啊......”
聽了秦知守的回覆,扶蘇也來不及多想,對著眾人吩咐道:“先離開這裡再說,秦知守,你去尋一偏僻安靜的地方把營帳搭起來,她這個模樣,可撐不過幾個時辰,得儘快救治才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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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搭建的營帳內,側躺著的蒙柔臉色一片煞白,氣息微弱,心臟上方几寸處,一支箭矢前後貫穿而出。
即便是經過處理,箭頭已被摘下,並用布條、繃帶對傷口做了包紮,可前後依然有一截箭身留在其體內,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營內的秦知守不免有些擔憂的說道:“陛下,這裡荒郊野地的,距離城鎮至少也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但是蒙姑娘失血太多,恐怕經不起顛簸,為今之計,只能將箭身從一側拔出,然後消毒止血,只是.......只是這裡太過簡陋,恐怕........”
看著秦知守欲言又止的模樣,扶蘇自然也知道箇中兇險。
“去找一些野菊花和忍冬草,碾碎備用,再多找一些布條來,另外,多燒些沸水來,”一邊說著,扶蘇又看向一旁的蒙煬,吩咐道:“你帶些人去城鎮裡找幾個郎中來,一定要快!”
“是!”
隨著二人應聲離去,扶蘇也擼起袖袍,快步走到蒙柔身前,將包紮在其身上的布條取下,然後輕手輕腳的將其肩上衣物盡數褪去,整片傷口赫然露在了扶蘇眼前。
也在這時,門外兩名兵士端著燒開的沸水和布條走了進來。
將隨身匕首丟進沸水中之後,扶蘇緊接著開口吩咐道:“看好營帳,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遵命!”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外科手術,扶蘇心裡也實在沒底,但情勢緊急,也由不得他多想,只能依靠著一些昔日的學識和戰場經驗硬著頭皮上了。
“呼~扶蘇,你可是大秦皇帝,還沒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一場小手術而已,一定沒問題的。”
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扶蘇一邊從撿起水中消好毒的匕首,看著眼前蒙柔肩上貫穿前後的竹木箭身,不禁嚥了口唾沫。
秦朝箭身多為竹木所制,配合著青銅箭鏃,往往穿透力極強,但穿入人體之後,竹木箭身又極易斷裂,從而對傷者造成伴隨傷。
所以在拔出箭身之前,需得對其傷口周邊的碎肉進行切除和消毒,以免在拔箭的過程產生阻礙,如若不然,真要是留一截箭身在其體內,依著現在的醫療條件,那可真是回天乏術了。
長呼了口氣之後,扶蘇開始小心翼翼的下刀,而伴隨著每一次的碎肉割離,扶蘇都能感受到蒙柔的身軀的微微顫抖。
“忍一下,馬上就好.......”
短短不過片刻而已,扶蘇已然是滿頭大汗,隨著前後落刀完畢,扶蘇也不免長舒了口氣。
也在這個時候,營外響起了秦知守的聲音。
“陛下,野菊花和忍冬草備好了!”
“拿進來!”
扶蘇說罷,眼神一橫,一手扶住蒙柔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