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轄區內,大多都是昔日的韓國舊地。
作為韓國舊臣之後,再加上其曾經是始皇帝明詔通緝的罪犯,張良出任豫州刺史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頗受朝廷微詞。
更有傳聞,上一任御史大夫姚賈曾被扶蘇這一任命氣的臥床不起數月,足見這位老大人對於這一決定是多麼的憤慨。
不過張良畢竟才能卓著,隨著實打實的政績傳到朝廷上,那昔日的諸多微詞倒也慢慢弱了下來。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張良這個刺史與其他各州刺史有一個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他只有主政之權,卻沒有調兵之權。
或許是扶蘇對朝臣的妥協。
亦或是扶蘇對張良的忌憚。
無論如何,大秦天下一十五州,唯有豫州實行了軍政分離的制度,這一點,倒是給了舊趙公子趙興可乘之機。
汝南郡新息城,作為如今的豫州治所,自是一片繁華。
刺史府內,順利見到張良的趙興還未說話,這位刺史大人就已經將他心中所想盡數都說了出來,可謂是不給這位舊趙公子絲毫的機會。
“我一個沒有兵權的刺史,對你們的作用應該是微乎其微的,你們總不能指望我帶著那些大秦官員去起兵造反吧?”
“思來想去,你們要做的,無非是想利用我來損壞大秦天子的威嚴罷了。”
“畢竟我是扶蘇乾綱獨斷提拔的,若是我公然反秦,那他這位大秦天子在朝堂上文武百官中的威信,可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聽完張良所言,趙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徐徐說道:“五朝相府,世代貴胄,有秦一朝,對張家而言,血海深仇我就不多說了,張先生是舉世少有的聰明人,我只想聽一句痛快話,”說著趙興收斂了笑意,正色問道:“張先生可願意?”
張良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思考了片刻之後,略帶戲謔的說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
“是要反秦自立嗎?可你們並沒有這個實力。”
“是要報國仇家恨嗎?可如此大行陰詭之道,甚至還不如直接刺殺扶蘇來的光明正大。”
“細細想來,你們要的,無非是個天下大亂的結果罷了。”
“說到底,就是不想讓這個攻滅六國的大秦過得太安生而已。”
一邊說著,張良嗤笑著搖了搖頭,“小人之心,也來問我願不願意?你怎麼不去問問那些如今安居樂業的豫州百姓願不願意?”
趙興臉色一變,剛要開口,卻被張良揮手打斷。
“我知道,你們用了手段讓朝廷左丞相蒙毅被罷官奪職,可你們也太小看扶蘇了,沒有了蒙家,朝堂上還有一個馮家,即便是沒有了馮家,朝堂上還有那麼多被他一手提拔卻還來不及感恩戴德的清貧寒士,只要他願意,誰都可以成為蒙毅,誰都可以成為馮去疾,這才是這位大秦天子的手段和氣魄,跟他比起來,你們簡直就是螢蟲與皓月爭輝,不自量力。”
等到張良說完,趙興早已是臉色鐵青,“看來張先生是鐵了心的要為大秦賣命了!”
“哼,孺子之語,”張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刺史府雖說不是什麼固若金湯之地,但也不是什麼人想來就能來的,你們以為今天你們能進來,真的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我本有意給你們一條生路,奈何你們自己卻是個扶不起來的,也罷,多說無益,請回吧!”
張良說完,又做恍然狀,補充道:“對了,送你們四個字---好自為之。”
趙興冷著臉,連一句告辭都不願多說,徑直出了刺史府。
府外,幾名親信早已等候多時,看著趙興出府,急忙跟了上去。
雖說胸中怒氣滿滿,但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