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方澤第二天就被凌太妃召回崇仁殿了,林府又恢復了往日的和平。
忽然一日,奚方洺急召大臣們上朝,不到半晌眾人就到了玄武宮門前,按規矩隨人和車馬都要停在宮門外,無詔不得入內。
隨後官員們步行到了承天門,透過例行檢查後進入澄光殿,最後文武兩將自行左右分開入殿,整齊劃一、行為有序。
當眾人走進殿內時發現坐在龍椅上的不是奚方洺,而是祁謂天!
奚方洺和祁謂風並列站在殿下背對著眾臣,大臣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而潘太師這樣的老臣子見到此情此景,不禁身軀一軟,還好有李司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潘太師舉起顫抖地手指著澄光殿的匾牌,片刻無法言語;
李司戶也是大為吃驚,他心驚膽戰地望了望林仁虎,額頭上面開始冒著冷汗,嘴裡叨叨著要亡了,要亡了;
徐首輔和張次輔也舌撟不下,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最後只得對視一眼,心裡各懷鬼胎;
奚方澤似乎早就知曉此事一般,顯得並無多大波瀾;
林仁虎的臉色十分難看,半眯著眼睛,心頭怒不可遏,又不可怒形於色,只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緊握著拳頭,轉身就離開了;
林靖玗憤怒地瞪了一眼祁謂天,又擔憂地望向了奚方洺;
而奚方池卻在一旁心裡五味雜陳地看著林靖玗。
要說祁謂風是斯文敗類,那麼祁謂天就是個敗類。
祁謂天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象徵帝王的十二旒冕冠,他左眼沒落下劉海之下,墨黑色的瞳孔銳利地望著臺下眾人,身體慵懶地坐在龍椅上,一副君臨天下的樣子。
雖然祁謂天如今已經37歲了,長相卻和弱冠之年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眾卿平身。”
殿下並無一人跪拜,但是祁謂天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引起君奚國群臣的眾怒,好在殿上看戲。
“卿?我們這裡是君奚國,可不是你的尹祁國,要跪,找你尹祁國的狗賊們跪去,你!滾下來!”
林靖玗率先出言嘲諷,他義憤填膺地指著坐在龍椅上的祁謂天,正氣凌人的模樣折服眾人。
祁謂天饒有興致地看著林靖玗,本以為尹祁國都是軟骨頭,沒想到還有如此強硬的傲骨之臣。
祁謂天仔細打量林靖玗,他確實長得像她,五官有些異域風味,臉上橫向的疤為他平添一分剛烈之色,年紀輕輕便有鷹視狼顧之相。
如此桀驁不馴,的確是個好苗子,難怪自己的阿弟會對他如此夢牽魂繞。
“君奚國?不,這裡不是君奚國,是君易城,是尹祁國的一個附屬城池罷了。”他擺弄著十二旒珠,挑釁的睥睨對方。
“在這裡,孤是君,你是臣,孤為主,你為奴。”他左手出拳狀,大拇指打橫,食指朝下,其餘手指彎曲攏合,大拇指和食指形成“7”字狀,做出極其鄙夷的手勢。
奚方池趕緊拉住勃然大怒的林靖玗,搖頭示意讓林靖玗稍安毋躁。
林靖玗一把拉開抓住他的手說:“讓我去宰了他。”
“違命侯啊違命侯,這就是你教的臣子嗎?如此衝撞君王,對他的帝君如此無禮,該當何罪?”
“我何罪之有?我只敬自己的君王,不敬狗賊。”林靖玗咬牙切齒道。
“違命侯!”祁謂天故意大聲叫道,誰知奚方洺卻默不作聲,也無動於衷,顯然是拒絕接受這個稱呼。
“違——”祁謂天本來想要反覆呼喊的。
沉默已久的奚方洺走上前來對祁謂天說:“陛下,這裡的確是君奚國。”
話音剛落地,氣氛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連祁謂天都端坐在龍椅上,半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