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是死魚一樣的眼睛眨了眨。
對,只要活著,你就一定能有出路。
你接過老闆給你的一千塊錢,連同這幾年攢下的錢,加起來有1523.5。
你擁抱了老闆,她和你非親非故,卻讓你為自己而活。
你揣上所有家當,推開家門。
腳下動作越來越快,夕陽照在你的臉龐,在稻田間肆意奔跑,你臉上綻開笑臉。
風帶起你眼角細細的淚,但這次是因為奔向新生的幸福。
還差兩個月成年,你靠那一千多塊錢撐過這兩個月,之後憑藉兩年工作經驗,成功進入一家廠子裡工作。
你先買了手機,諮詢成人高考的情況。
你要跑,跑得遠遠的。
學歷是塊敲門磚,上次你父母打電話來要錢順帶提了你堂妹蘇星冉考上大學,話裡全是對她的羨慕,把你貶得一文不值。
真是可笑,他們折斷了你的雙翼,卻怪你不能展翅飛翔。
你的工資除了買必要的生活物品,剩下的全用來買書,多餘的存起來。
廠裡可真不是個學習的好環境,來來往往對你的奚落數不勝數。
大致全是說你裝模作樣,要真努力學習了,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上班?
當然也有想和你做朋友的,如今的你不再像以前面黃肌瘦,有幾分媽媽年輕的樣子,自然引來很多不懷好意的人,但都被你冷冰冰的態度勸退。
一路走來太過艱辛,你變得不信任何人。
再回頭看前塵往事,你永遠都是一人舔舐傷口。
你並不是很聰明,脫離學校太久,最後考上了箇中專。
你安慰自己,還可以專升本。
對,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你抬頭望向宿舍外的月光,這一年你二十,一切都在變好。
突然的一天,老家的一個幫你安葬姥姥的叔叔打電話給你,說你媽媽重病,死前想再見見你。
你果斷拒絕,她曾經怎麼對你,怎麼對姥姥你記得清清楚楚,刻在骨血裡。
可是那個叔叔一直勸,“你媽是不對,但是你們是親母女,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啊。”
“她不是我媽!”你有生以來從未有過這麼憤怒的情緒,也或許它一直存在,但是被你壓抑許久。
你想到姥姥變成那個樣子媽媽也不願意見她一面。
你如果做出和她一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變成她了?
你笑了,笑出淚花,你和她果真是親母女,對於自己媽媽都是那麼冷血無情。
根據那個叔叔給的地址,來到這裡。
推開門。
媽媽蒼老許多,你差點沒認出來。
但是你目光移動,落在一個約莫三十多歲,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像五十歲的男人。
媽媽首先開口,“坐下,跟你結婚物件聊聊天。”
媽媽說完和坐在上方的爸爸交換了個眼神。
你看著他們無聲的溝通,想明白他們是要把你賣了。
像當初對待媽媽一樣對你。
長相漂亮有時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當你無權無勢,甚至沒有人撐腰的時候。
你想走,那個長相噁心的男人走上前制服住你。
爸媽來幫他,一邊嘴裡說著為你好,一邊手上動作不停。
直到你威脅道,警察馬上就來了,他們這是非法囚禁和拐賣婦女。
你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你們以為我真沒有防備嗎?”
你父母顯然根本不怕,“父母管女兒天經地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讓你嫁誰,你就得嫁誰,警察還能管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