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邀祝箏坐下。
觀臺在巨大的紫霄花樹下,微風拂過,落英繽紛,是個極雅緻的置景。
太傅和尚書在上首落座後,很快上來了第一個青年郎表演投壺,博得了滿堂彩。
容衍卻心不在焉的很明顯。
除了“入座”那兩個字,他再沒說過一句話。面前的矮几上擱著那幾支白荷,都開的正好,白荷之中似乎還夾帶著一支粉的。
不會是她剛剛逃跑時丟在地上的那支吧……
正看著,容衍抬眸望了過來。
透過人群,祝箏陡然搭上他的目光,背後一緊,忽然覺得自己像是那幾支可憐的荷花,正在接受烈日曝曬一般的洗禮。
將斗笠的帽簷壓低,祝箏整個人縮在溫泊秋背後,意圖借他遮掩自己,不敢再抬頭。
她如坐針氈地坐了好一會兒,仍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身上,終於忍不住編了個觀荷的藉口,問溫泊秋要不要一同去。
溫泊秋很是高興地答應了。
於是兩人一道離席,躲開人群去了僻靜的地方。
為了避免他想回大觀臺,祝箏盡力沒話找話,從東門賣雞蛋的聊到西門棺材鋪,又從北門狀元郎聊到南門新寡婦。
直說的嘴巴發乾,拖到了日落西山,祝箏才敢提議返程。
回到渡口時,畫舫已經都走了個乾淨。
渡口只生著幾叢蘆葦,暮色四合中初升一輪下弦月,映照在平靜的湖水中,顯得空空蕩蕩。
等等等等……
空空蕩蕩……?
……他們小巧玲瓏的烏蓬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