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我太心急了。”
人群中發出幾聲笑來,祝老夫人也不在意地笑笑,“有你這樣的後生掛念,是四姑娘的福分。”
祝老夫人客套完,又堆著笑回過了身。
太傅大人已經走了。
*
祖母罵的輕巧,滾回去卻不是很容易。
皇宮禁制森嚴,必須得有詔令才能進出。
祝箏不可能像在街口鬧市一般來去自如,只能先躲開人群,準備等散了再回馬車上待著。
她做賊似的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找了個造景山背後蹲著,百無聊賴地拿花瓣餵魚。
餵了好一會兒,太陽曬得她有些昏昏欲睡,頭上忽然籠罩了一片陰影,遮住了日光。
“原來躲在這兒。”
她背後一涼,緩緩轉過頭去。
先看到的是一雙踏雲繡金的宮靴,往上看一片竹紋衣襬閃著銀光,高大頎長的身影挺拔如茂茂春松。
太傅大人逆著光負手而立,正饒有興致地看池中的金鯉搶花瓣吃。
祝箏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怎麼哪哪都能遇見他。
萬般不願也只好起身行禮。
“太傅大人。”
容衍的眸光從池魚挪到了她身上。
只滿心想著躲公儀休的祝箏,這會兒才想起,在宮宴上撞到容衍同樣是一件極其棘手的事。
雖然不知道日理萬機的太傅大人是怎麼一找她一個準的,但金蟬脫殼已是刻不容緩,祝箏連忙起身,捂著口鼻咳了兩聲,“太傅大人離我遠些,我染了不得了的風寒,別過了病氣給您。”
她邊說邊往後退,被容衍忽然拉住了衣袖。
祝箏腳下一崴,這才看到她堪堪在金魚池的石沿邊站住,再退就要掉進去了。
“這裡不能鳧水。”容衍道。
祝箏想起上次在荷花池旁說的胡話,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多謝提醒。”
揹著光的容衍面色不辨喜怒,斂著眉目盯著她的臉,“太醫馬上就到了。”
“什麼?太醫?”祝箏心裡一緊,連忙扯自己的袖子,“我沒事了。”
容衍垂目看著她,目光從她發白的臉色上掃過,握的越發結實。
“不得了的風寒,正巧有不得了的太醫治。”
祝箏:……
隔牆有耳有眼,祝箏不敢和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扯,更怕待會兒姐姐找她時撞見這一幕,只好順著他來到了一處客殿待著。
殿內佈置古樸雅緻,燃著薰香,絲絲嫋嫋,在熱鬧的皇宮之中顯得尤為幽靜。
祝箏無暇張望,渾身緊繃地待在離門不遠的地方。
“坐著等。”容衍道。
“還是不用麻煩了。”祝箏體恤道,“太醫院的大夫事務繁忙,沒必要為了我跑一趟。”
容衍挽起衣袖,“不願等,就由我來。”
傳聞太傅大人精通岐黃之術,公儀休小時候眼睛有疾,視物不清,還是他的這位師傅治好的。
祝箏訕訕坐下,“我忽然又願意等了。”
坐了沒多大會兒,隨侍領著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碩大的桃木醫箱,氣喘吁吁的。
“太傅大人。”
“文太醫。”
兩人點頭示意,文太醫的眼神在祝箏身上快速掃過,未多作停留,又接著對容衍拱手道,“我聞急召趕來,是大人有何不適?”
“是她。”容衍簡要道,“風寒。”
文太醫眼神晃了晃,他在太醫院當值,風風火火地領了急召,以為是什麼要命的急症,連安宮牛黃丸和十全保命丹都帶來了,現在說是為了治個風寒?
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