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也不去受那氣,囡囡,就讓我跟著你吧,囡囡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等孩子生出來,也總得有個人在身邊照顧著是不是?”
南梔沒有回頭,腳步一深一淺朝前。
這一條腿比不得常人,更何況還是踩在雪地裡。
張春娥幾步便跟了過去,將人給攔下來:“囡囡……”
南梔睜眼,終究心軟,她捨不得同面前這位老人再說任何的一句重話,一句都再說不出口。
張春娥突然蹲下身,同南梔說道:“囡囡,你會堆雪人嗎,嬸子給你堆一個,如果到第二天早上,這個雪人要是化了,我就回去,如果沒化,那就是老天要我跟著你。”
那一雙灰濛濛的老眼,可憐巴巴:“行不行嘛,囡囡?”
手裡的柺杖丟掉,便就蹲下:“張嬸,我跟你一起堆。”
張春娥“哎”了一聲,兩個人在雪地裡,手裡捧著厚厚的雪,奇了怪了,竟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堆完了雪人,又在雪地裡打起了雪仗,還又一起錄製了一段短影片,當然了,影片上兩個人的臉都被打了馬賽克。
“走吧!”
她將張春娥從雪地裡給拉起來,玩兒了那麼一陣,身上竟暖和起來了。
兩道身影在雪地裡相互攙扶,慢慢悠悠的,月光的照耀之下,雪地上兩道長長的影子,最後一起消失。
第二日一早,這兩道身影又一起從小旅館內出來,去樓下的小麵館中各自吃了碗麵。
又接著打了輛車,去往公交車站。
兩個小時的車程,總算是到了張春娥口中的那一個親戚家的漁場。
雪變得小了,可又飄起了毛毛雨。
張春娥在打電話,很快的就有人過來接待,是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
“老嬸子,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您!”
人雖老實,卻十分健談。
張春娥拉過南梔,同來人介紹說道:“我認的幹閨女,叫…叫囡囡。”
一句“幹閨女”南梔眼淚差一點兒湧出。
忽然的,又用手肘碰了碰南梔:“這孩子,發什麼愣啊,囡囡啊,這是我孃家的弟弟,按輩分,你該喊一聲舅舅。”
“不了,”來人掃了對面女孩一眼,說道:“叫我李叔就行了。”
“李叔好!”
南梔甜甜的叫了聲。
一路上張春娥同李叔侃侃而談,說的是老家的方言,她也聽不太懂。
很快的,兩人被李叔帶到了住的地方,條件是簡陋一些,但好好的收拾收拾也還是不錯的。
“李叔,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問你。”
飯後。
張春娥估計是趕路累著了,自己先睡下了。
正好是在中午的午休時間,南梔便四處走一走,看到李叔在甲板上坐著抽菸。
“囡囡是吧,你的事情我都聽嫂子跟我說了,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他的視線落在女人的肚子上:“預產期還有多久?”
“兩個半月。”
南梔一雙眸子看著對面的人,剛要說話,卻聽李叔道:“我這兒沒有你能幹的活兒,我讓你在這兒住完全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
那畢竟是我孃家的嫂子,我小時候她還帶過我幾年,這一份恩情,我得記。”
“而且你還是個孕婦,腿還……”
南梔低下頭,有些懵,心裡頭的想法就這麼被人給看穿了。
說到這裡李叔停頓了一下,覺得就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有些傷人自尊,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
最後說道:“你啊就別瞎打聽了,就好好住下來,你是我嫂子認的幹閨女,又還懷著孕,我不會不管你的。”
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