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問李鶴怎麼知道這麼多,是不是有備而來,轉念一想,他城府擺在那裡,多得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反正她的目的是幫師兄解救花景輝,與李鶴目的一致,那就沒必要問。
洪縣的晚上格外安靜。
邊陲小城,本就沒多少人,這幾年國家動盪,又是疫病,又是戰亂,離開的人越來越多。
這裡的路很寬,沒那麼多房子,去的路上,月亮垂掛在大路的盡頭,特別空曠,寧靜。
“這的月亮也比外面的大呢……”
李鶴停步,微不可見地挑眉說:“那是錯覺,月亮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明珠何嘗不知道,她白了李鶴一眼,說:“用不到你說。”
“你總是看錶象的東西,有人對你好一些,就全身心的還回去,命都不要。”
明珠轉頭,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陰陽怪氣:“論付出,我好像只給你賣過命。相反,師兄一直為了我打破原則,你憑什麼跟他比?”
“問題就在這了,我從來都沒教過你,用性命還什麼東西。”李鶴認真地說:“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那是你。”原本美好的夜景,忽然變得礙眼極了。
明珠躲過他欲為她撩發的動作,走的越來越快。
“想沒想過,萬一你受傷怎麼辦。”李鶴不急不緩地走在她後面,明珠頭也不回道:“那也用不著你管。”
這人怎的如此煩人,一直跟上來,不知道他很討人嫌嗎?
“也沒什麼,”後面的人聲音淡淡的:“反正有本殿護著你。”
她腳步一頓。
李鶴走近,“怎麼了。”
“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明珠微微仰頭,只有這樣,才能看清他。
他太高了,早就不是年少時的樣子,明珠恍然發現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是仰視著李鶴,年少至今,都是如此……不管他多寥落,都是她碰不到的高度,他們本就不在一個世界。
“你認為這是玩笑?”李鶴蹙眉,認真地說:“本殿沒有撒謊。”
“很無聊。每次在我受傷的時候,你什麼時候來過。”明珠道:“我沒有別的祈求,別補刀就好了。”
她這話,李鶴無法反駁。
過去種種,如果他知道事實是那樣的,他也不會做那樣的事。
可他已經做了,沒必要再解釋,只說:“以後不會了。”
“哪來的以後,請問,我們還有以後嗎。”
她平復了一會:“等救下花大人,我們也不必聯絡。到時候會把雲英還我吧?”
明珠盯著他,盯了好一會,李鶴凸起的喉結微微動彈:“嗯。”
……
縣令府。
明珠白天去過一次,晚上再去便顯得輕車熟路。
“這邊。”
上來的時候,李鶴動作遲鈍了下,險些摔倒,明珠詫異,手已經伸出去,又在半空縮回來。
他的狀況……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就算只有三成,也不該如此。
李鶴穩住身形,面色有些難看,他已經很久沒在外人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了——偽裝的除外。
現在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
尤其是明珠,他不想叫明珠看到自己真正脆弱的樣子,正如她給自己喂血解毒,李鶴非但沒有感激,反而覺得明珠很傻。
還是那麼的傻,傻的徹底。
“想笑就笑吧。”
他背對明珠,走在前面,已經到了縣令府內,這裡不像皇宮戒備森嚴,想混進來很容易,明珠看著他,看了一會,說:“在你的世界裡,看到弱勢的人就一定要嘲諷嗎。”
李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