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
賈婉奕點點頭,“好像……少時和他很像,他解釋的時候,是有這個意思,只是我沒太聽懂。”
賈婉奕不懂,明珠卻懂了,原本她決定帶走裴川的時候,李鶴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幫了她,回去的路上,他們一大一小很有默契,後來他們分開,李鶴還偶爾有幾次提到過裴川那孩子。
像嗎……
像的是那些難以回憶的童年,是一樣沒有父母獨身一人的恐懼。
明珠似乎明白了裴川那樣做的原因,有些事,只有裴川與李鶴懂,所以他不忍李鶴永遠呆在陸家的院子。
“小川就是個孩子,不怪他,出了這種事,也是他不想的。”
賈婉奕卻很是愧疚,“終究是他的主意,我怕他下次還會。”
明珠搖搖頭,“若說小川有錯,雲英也擅自出去了,都是孩子,別太嚴苛了。”
她安撫賈婉奕,李鶴忽然發出一身悶哼,他骨頭斷了,肋骨,需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不能下床,什麼都不能做。
不是疼到受不了,他很少發出聲音,李鶴似乎習慣了疼痛,總是在受傷,可明珠知道,人怎麼會習慣疼呢,只是大大小小受過的傷多了,那些小傷不值一提,嚴重的傷也當做小傷處理罷了。
明珠猶豫片刻,終是難以阻擋內心湧出的些許痛感,上前幾步走到榻邊坐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李鶴手極為冰冷想,像是死人的手,一動不動,也毫無知覺。
醫師固定他斷了的肋骨時,他猛地攥緊,死死扣住了她的五指。
明珠小心回應,問醫師:“還有藥了嗎?”
“夫人,我們少爺送來些藥,都是他這些年遊歷四方搜刮來的,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衛誠恰到好處的出現,那醫師也為這件事發愁,眼睛都亮了,“太好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養得起那貪得無厭的畜生。”
說的正是李鶴體內的蠱蟲。
李鶴現在是因它而生,也因它貪得無厭頭疼不已,即便搜刮盡江南藥坊的名貴藥材,也抵不住這饕餮般來者不拒的消耗。
他出去取藥,明珠道:“替我謝過你們家少爺。”
“無妨,少爺說夫人忙著,他不便打擾,有時間再過來,只要您一句話,他就到了。”
明珠對他很是感激,原本約好施粥,行進一半卻發生了這種事,不過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景明終歸是要往後靠一靠。
醫師給他灌了三味頂好的藥材,若是正常人吃一味都要考慮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了,對李鶴卻沒有這個煩惱。
明珠撐著李鶴的後背,他肋骨斷的,又在昏迷不醒,所有重量都在明珠身上,別人要假手,明珠搖搖頭拒絕,李鶴現在,算不上重,他輕了太多太多,瘦骨嶙峋。
“不行,他不肯張嘴,少時,少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醫師喊他的名字,也得不來一絲回應的,這樣不行,藥咽不下去,就給不到九陰蠱養分。
“藥給我。”
明珠伸手,接過藥碗,他圖省事,把三味藥都放在了一起,那藥材熬煮過後光是聞著都令人眉頭皺緊的無法舒展開,濃黑色的湯汁更是讓人本能的便想將其丟到一邊。
她看了眼,面無表情,仰頭喊了一口。
彎下纖細的脖頸,貼住李鶴蒼白的唇,輕輕開啟他的齒縫,一點點將口中含的藥物渡進去。
醫師嚇了一跳,“不能這樣喂!你不是他,承受不了這麼衝的藥勁,進到身體會出問題的!”
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讓李鶴喝進去。
明珠望著他慘白嘴唇上淡淡的,半透明的藥液,明珠不打算放棄,“你去取些清水來,我喂一次,漱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