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關係,我……”
“我出生的時候,”景暖暖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在我爸身邊,不止我母親一個女人懷了孕。就像後宮爭寵一樣,當時有兩個女人懷了孕。
景家人說,誰剩下的是兒子,誰就可以嫁進景家做景夫人。那個女人生的是一個女孩兒,我母親也生了我。
她覺得不服氣,在事情公佈之前,她在醫院的育嬰房裡換了孩子。換成了一個男孩兒。
後來,她成功當上了景夫人,卻不料男孩兒有先天性疾病,幾年後因病去世了。
在給男孩兒看病的時候,景家人發現了他並不是景家的血脈,事情敗露,我母親說出了真相,不久後我回到了景家,由暖暖變成了景盛,那個男孩兒的名字。”
養育她的那一家人,比景家人更聰明,他們一早就知道景暖暖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所以景暖暖唯一得幸福就是這個名字還不錯,除了這個名字,那幾年就剩下不辛。
回到景家的時候,她像副骷髏架子皮包,渾身沒有一點兒肉,身上也佈滿了傷痕,十個手指頭生滿了凍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
她的母親因為怕事情敗露,這些年從未想過去看她,現在再看到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心裡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她對景暖暖很好,什麼都給最好的,景家人也待她極好,可是越好,她心裡的恨就越多。
因為恨,因為憤怒,她的心理已經十分扭曲,什麼壞學什麼,什麼都往懷裡學。
她總是頂著一張純良無害的臉,幹著喪盡天良的事。
那些報紙新聞說得一點都沒錯,那時候的她就是生下來就該掐死在搖籃裡的壞孩子。
她想用這些壞來報復她的父母,去沒有想到終是害了她自己。
年少輕狂的時候,只顧著放肆囂張,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想要塵埃落定的那一天,所以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的時候自己會配不上這幾個字。
世間有因果輪迴,她終於也因為自己種下的因,而自食惡果。
而慕江城還是那句話。
“沒關係。”
他把她壓在牆上,雙手捧著她的小臉,他掌心的溫度讓她從回憶走出來,回到現實。
他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看著自己的眼睛。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我剛進部隊的時候,班長還說我就是一鍋好燙裡那一顆老鼠屎,現在我是熬出一鍋好燙的那一口鍋。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應該就在那個囂張任性的年紀。
她再怎麼囂張任性,玩的也是自己,沒有想過傷害他人,這就證明了她本性不壞。
壞的是那個環境。
他想知道幾歲的她倒地經歷了什麼,同時也害怕知道,那又是怎樣一段黑暗歲月。
慕江城捧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沒關係。
景暖暖不敢真的就這麼以為一切都沒關係,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眸子裡寫著真誠。他總是這樣真誠,讓她忽視不了他的眼睛。
他眼底映著她的影子,有些滑稽,有些可笑。
景暖暖垂下了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腳上套著她選的白色棉拖,上面有兩個粉紅色的兔子耳朵,這好像是這幾天她唯一說服他買的東西。
她輕輕地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回來了。”
慕江城抬頭看了一下牆上掛著的時鐘,現在距離他們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後,再加上高峰期堵車,兩個小時後能到家就算好的了。
他捧著景暖暖的臉吻了下去,一邊吻一邊抱著她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