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景隆看到這一幕，張了張嘴想提醒朱棣，卻不知怎麼說出口，最後只能在心裡嘆息：
[算了，反正燕王也有功，以後說不定還得謝謝方司柬。]
李景隆眼神不自覺透露出憐憫，對於方時為人，他深有體會。
就像河南一事，他立功了，然而方時立的功勞更大，明知被利用還要謝他。
沉默良久，李景隆還是忍不住出聲：
“方司柬，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別帶著公事，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
方時將湯勺送到嘴邊，接著臉上露出滿足神色：
“什麼公事？現在說的是燕王殿下的私事，與朝廷何干。
燕王殿下，你說是不是！”
“沒錯！”
朱棣瞪了眼李景隆：“把今天之事爛在肚子裡，孤長你一輩，就是打你表兄也不好說什麼。
晚輩要有晚輩的樣子，長輩的事不能說，這是禁忌。”
“你二十一，就大我兩歲，算什麼長輩！”
“孤就是小你二十一歲也是你長輩，你不服嗎？
按輩分，父皇、開平王、魏國公、是你的祖輩，孤和表兄、常茂是父輩，你是孫輩。
孫輩要敢造次，看孤揍不揍你。”
李景隆撇撇嘴，滿臉不爽：“以輩分壓人算什麼英雄，無恥至極。”
“大侄兒，你是第一天認識表叔嗎？”
李景隆偏過頭，一點也不想理他，若不是打不過，他都恨不得給朱棣一拳。
見此場景，方時心中思忖：
[感情真好，這戰神會不會真是放水？永樂大帝就是靠這個大侄兒，才打敗另外一個大侄兒。]
對於原先歷史，方時沒太在意，想了一會便放棄思考。
歷史早已改變，就像十三年胡惟庸案、十四年康泰案、明年空印案。
若是方時再弄個什麼事出來，補足十六、十七年，郭桓再按原先的那樣，參與貪汙。
那就是一年一大案，連續殺六年，可真是流年不利。
若說方時要利用空印案給黑白無常送業績，那曹誠就是準備邀請日本的伊邪那美來大明旅遊，順便把亡魂帶回家。
經過連日趕路，這天下午曹誠終於來到建寧衛，還沒寒暄兩句，便問起建安縣情況。
“藍百戶，目前建安縣還在討論邸報上的案情嗎？”
藍封輕輕點頭：“還在，不過沒有前些日子多了，此事與計劃有關嗎？”
曹誠看著手中情報，淡淡開口：“只要你不問問題，所有人都會覺得你是聰明人。
王小二，此事就給你了，不能讓議論聲停止。
你拿著太子詔令在福建各府縣成立宣承司，各地宣承司官員名單，都尉府過兩天會送過來。”
王政直接應下，他不敢多問，怕被這人氣死。
“大舅，小舅到泉州府了嗎？”
謝敬輕聲回答：“到了，現在在等你下一步計劃。”
“讓小舅去聯絡泉州府各大商人，就說景川侯府、永昌侯府、懷遠侯府準備參與海貿。
再放出風聲，謝家準備了大量茶葉、瓷器、綢紗和百萬兩白銀。
記住，是真的去做，請外公先運送一批貨物到泉州府。”
謝敬心中知道這是準備坑人，可他下意識提醒道：
“宗德，我們跟著太子殿下便好，海貿不能參與。”
曹誠放下手中紙張，長嘆一聲：“大舅，真難為你這麼多年，沒有敗掉謝家。”
“我……”
謝敬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話，最後只能悶聲說道：
“算了！當我沒說。”